寒烟还坐着,她看看宁远,看看倪老师。这两个人有可能一个是她的过去,一个是她的将来。
她不知道要找什么借口起身,家里的房姨就在此时喊了她一声:“寒烟啊,这个电动的……打蛋器怎么用啊?”
“哦,我就来。”
关键时刻,房姨是救命恩人。
于是剩下宁远和倪书丹,这像是两个人之间抢人的对决。
倪老师沉稳优雅的气场一直都在。宁远看看餐厅就剩他们俩了,他也就摊牌直说了。
“我不知道,我和寒烟能不能走到最后。但是现在我想尽全力给予她想要的一切。我想,简易刚才离开,应该是默许寒烟分家了。我想听您的意思。”
“这个时候,你觉得我的意见还管用吗?”
“至少我想知道,您顾虑的是什么?”
倪书丹歪了一下脑袋,然后嘴角带着一丝自嘲:“我种的莲花,被人撅了,做成菜端上了桌。”
其实,寒烟是能听懂的。倪老师的意思是她精心培养了一朵莲花,本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而如今,那朵花嫌荷塘小了,想去更大的荷塘。她还不知道,倪老师给她挡的,是一个被污染过的河。
将来工作,免不了男男女女,免不了磕磕碰碰。寒烟正值青春美貌,免不了……后面的,倪书丹不敢想。
宁远真的是把兄弟义气发挥的淋漓尽致了吗?是。那是因为简易有价值。他班里那么多同学,也有落魄的,怎么没见他伸出援助之手?
你说他要是不为兄弟两肋插刀,他和简易相隔千万里,为他布置装修新房,亲力亲为,各种用心难道是装的吗?当然不是。还是有兄弟情在里面的。
所以很多时候,没有办法去评价一个人。即便想客观分析,也不尽相同。
宁远心里咯噔了一下。倪书丹简单一句话,就表明的很清楚了。除非,宁远保证,她就是单独居住而已,绝不参与公司对外纷争。
可是宁远不敢,他有私心啊。
要说他要是不喜欢寒烟,也不会大过年带她出去。可你要说他喜欢……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他思量了一下,确实喜欢,这种姑娘真是白月光一样的女孩。可,仅仅是喜欢,不是爱,也还没到刻苦铭心想娶回家的那种。
他可能在某个时刻觉得自己太冲动了。这么多年都没这么冲动过。
他在回去的路上,反复想着临别时倪书丹赠予他的一句话:她的过去是我和简易,如果她走远,她的未来可能只剩她自己。
这句“走远”,颇有深意。
倪书丹自始至终都不希望她出去的原因就是:怕她被世俗同化。她从小连个朋友都没有,她一直这么孤单。
李孝琳拉开门,偷偷看门外,跟身后躺在床上的简易说到:“人都走了。”
“嗯。”
“他们没说几句话吧?”
“嗯。”
“你嗯什么,你听见了吗?”
“我猜的。”
于是李孝琳回过头,坐到床上,把脸凑近了问他:“你怎么猜的?”
“我妈话少。宁远多说无用。”
其实这也不算猜,只能说是对自己妈妈的了解。
“那寒烟呢?”
“房间里。”
“也是因为你对她的了解吗?”
“嗯。她从小没朋友,我妈总说让她找同龄人玩,她不去。条件好点的时候,我妈就多给她些零花钱,希望其他小朋友能看在她零花钱多的份上找她玩。她不愿意出门。后来,我妈亲自出马。买了好多男生女生的玩具请小朋友到我们家来,寒烟就一声不吭看着他们玩。他们走了,寒烟就自己默默收拾东西。”
“为什么呀?就是因为她是领养的吗?”
“可能……她小的时候可能潜意识里有过什么不好的记忆吧……具体我也不清楚。她不说。”
寒烟躺在床上,她决定明天变得开朗些,活泼些,能有个朋友。
第二天她起的很早。大家都没起床的时候,她在厨房里做早餐。
房姨起来的时候,她已经做的差不多了。煎了好多鸡蛋和水煎包,香味扑鼻。
“寒烟啊,你怎么起这么早?”
“嗯,我今天上班给同事们带一些我做的水煎包尝尝。”
“哦,不是给倪老师吃的?”
“我分过了,家里留了一大半呢。”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包着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