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摩诃海之后,李非卢并没有直奔关押小龙女的海底阵法,而是照常先假装了半个时辰的正常鱼,确定没有发现任何疑似有修为的人或妖兽经过后,才放下心来往深海下潜而去。
如今已是炼体期第一层的李非卢已经可以自行承受深海的压力了,一是随着锻体期圆满,身体各项机能已经大幅度提升,二则是海洋深处依旧存在灵气,修士可以通过不断吸收灵气在体表释放一个淡淡的气膜维持压力的平衡,一个时辰的时间只需要两丝法力,而现在他已经拥有了四丝法力,通过不断吸收发起运行周天完全可以供得上灵气的消耗,且不说他有四个“法力储存器”。
但是,在下潜超过五千米以后,他还是每过五百米左右就要短暂停留,适应一下水下压力的变化。终于在大约三刻钟过后,他时隔一年多的时间,再次来到了位于摩诃海下万米之深的“海底大监狱”。
海底依旧是那么的幽深阴暗而又静谧无声,入眼处几乎只有满眼的漆黑,仿佛被剥夺了视觉和听觉。
哎~不知道这几十年,龙女是怎么撑过来的。听说修真者经常会闭关修炼,高阶的修真者甚至可能一闭关就是几十上百年甚至几百年。但是闭关修炼一般也是在风景秀丽、灵气充裕的所在吧,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海,又是被关押在此,小龙女的日子,一定每一天都很难熬。
他本想悄悄地溜到阵法里,给龙女一个惊喜。但是,“咚!”这一次,已经拥有了法力的李非卢,被隔绝在了阵法之外。
于是,他只好大声呼喝,“小龙…不是…公主大人!公主大人!”
“g~”突然,周遭了亮起了白光,虽然很柔和,但是突然由暗转明,李非卢还是不可避免的被闪了眼。
啊!小龙女,你变了,你上次还知道慢慢地发出白光,这次居然直接把周围全点亮了。啊,我的鱼眼!
龙女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让四周的光暗淡了一些,然后再逐渐变亮,好让李非卢可以适应。
“对、对不起,鱼千,我只是…只是太开心了,你很久没来,我还以为,以为你……”敖棠轻声解释着,眼角似乎有点湿润。
于谦?这大海深处在这现在还能听到相声?哦,对,自己之前似乎编了个名字告诉她来着。
“抱歉,公主大人,我实在是、实在是抽不开身。”李非卢表示了歉意,“距离上次离开这里,已经一年多了吧。”
“四百十七天。”敖棠小声地咕哝着。
“什么?”李非卢没有听清。
“四百十七天。”敖棠重复了一遍,随后她有些羞涩地一笑,指了指身边的一座海底山的山壁,“你离开后的每一天,我都会在这墙上刻划一道痕迹,计算你重新回来的日子,今天刚刚好四百十七天了。”
李非卢顺着敖棠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道山壁上,刻画着密密麻麻的痕迹,那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卌”字,最下面的一个只有两个竖道。
(卌:i,读音同戏,含义:.四十;二,插粪耙子。)
!!!她,她为什么要计算我离开的时间?她、她……她要算算我到底多少天没来看她然后找我算账吗?开个玩笑,难道我现在对她来说很重要吗?李非卢心思电转,是了,她希望自己帮她揭开阵法,或者传递消息找人帮她脱困,我是她脱身的唯一希望,所以她才这么惦记着我。
“没人什么别的意思哦,我只是、只是太无聊罢了。”一直等待着李非卢回来的敖棠,依旧保持着人形,此时的她微低着头,眼睛不敢去看李非卢,双手放在腰间,两只白如暖玉的双手手指互相摩擦,“没有别的意思哦。”
果然嘛,只是因为觉得无聊而已。只是因为觉得无聊你脸红个白鸟黑猪啊!我擦,这小妮子不会相中我了吧。哦,是了,有一种现象就是当一个人在心理状态极其闭塞的时候,打开她心扉的人会让她误以为两人之间有特殊的感情,因此单方面坠入自己幻想中的爱河。就比如抑郁症患者会对治愈自己的医生有莫名的情愫。
现在身处大海深处的小龙女,能接触到的人只有我,所以我现在充当了她情感的宣泄口,让她误以为自己喜欢上我了吗?木啊哈哈!这、这多不好意思啊,咱、咱也不是那趁人之危的人呐!哇哈哈哈哈哈!!!
“公……”李非卢似乎是想跟小龙女说些什么。
“上次你离开之前我不是告诉过你我的名字了吗?你、你可以叫我敖棠。”敖棠此时脸上红晕褪去,看着李非卢柔声说道。
“不知道公主的敖棠是哪两个字。”李非卢一直没叫她名字是因为,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是哪两个字,直接叫读音会觉得奇怪。就好像我跟别人说,我叫li-fi-lu,你会直接叫我名字的读音吗?不,你一定会说,劳驾,请问是哪个fi,哪个lu?
只见敖棠手指凌空一划,金色法力凝聚而成了“敖棠”两个娟秀可爱的字。
而李非卢看完以后也尝试了一下,他先是想了一想,然后用《化龙诀》的法力在身前写下了龙飞凤舞、铁画银钩的两个楷体字,“鱼千”。
开完笑,前世写了二十多年的符,咱也是精通书法的好吗?只是,对不起…敖棠…第二次见面,还是没办法把你当成朋友,权且还是依旧告诉你我叫鱼千吧。
“公…敖棠,上次离开后,我先是回到了洗龙河,装做了一只普通的鱼,然后每天不停的逛吃逛吃逛吃……然后我就自己在河里修炼……然后有一天我闲着无事追一只泥鳅玩……之后我就跟着她们回了养龙宗……你说我一进那个灵兽袋怎么着,一只傻鸟在树上直勾勾的瞪着我呢,嘿,我这小暴脾气……收拾完了它,又蹦出来一只黑猪……虽然它皮厚但是它有弱点啊,于是我就瞄准了……我从袋子里一出来就看见一胖一瘦两个人……我三下五除二就把他俩摆平了……他们把我忘在那儿了,于是我就趁着这个机会来找你了。”李非卢习惯性的又想叫公主,敖棠翻了个可爱的白眼,他赶忙改口,然后把过去一年多发生的事跟敖棠讲述了一遍,当然省略了关于修炼道法和一些与王雨绯和王月婵的相处细节,比如“呀拉索”。敖棠很安静、很认真的听着,情绪也跟着李非卢的讲授不停地变化着,时不时也问询李非卢一些事的细节,或是轻“嗯”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