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然后呢？
尽管商一说的天花乱坠，然而朱棣可不是圣母莲花。
商一有没有罪对朱棣来说根本不重要。
重要的是商一手里的利益，已经引起了天子的警惕与贪婪。
“陛下真正该要的，不该是草民手上的火腿肠之利，而该是所有商人之利，是天下之利。”
“如粮食，陛下可会因底下粮农种粮过多，收获过多，而将其治罪？”
朱棣眼神复杂。
农民种粮多，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将其治罪。
“陛下必须欣喜还来不及，更不可能治农民多种的罪。”
“为何？”
“为何农民多收陛下高兴，而草民多收，乃至商人多收便要获罪？”
朱棣毫不客气反驳道：“士农工商，商为末，自古如此。商人岂可与农民相提并论！”
“敢问陛下，自古如此，便一定是对吗？”
朱棣愣了一下，随即火怒三丈。
“大胆！你个小小商人，竟敢抨击诋毁国策，你莫非不曾食过米饭？”
“若无农民种粮，何来米粮供养世人！农民，粮食，国之根本，怎容你肆意诋毁。”
“你最好说出个理由来，不然，就凭刚才所言，朕饶不得你！”
朱棣是气坏了。
一个商人居然敢质疑国策。
“既然农民如此重要，天下百姓都去做农民，耕田种地不就好了吗？何必读书经商做差事呢？”
“推崇农民，倍因粮食人口之故。在实际上，农民既是人力之源，也是财力之源，更是稳定之源。”
“因此无论是重要性还是影响力，农民都是最高的。”
“可是如果粮食已经足够天下百姓所需，乃至超出了呢？那么还需要这么高比例的农民吗？”
“不可能！粮食永远不可能够。”
朱棣斩钉截铁道。
粮食怎么可能够，便是今天够，明天也是不够的。
粮多了，自然人就多了。人一多，粮食又不够了。
人粮形势在一直变化，今天够，明天不一定够。
总之，粮食永远都比想的少一点，自然就永远都不嫌多。
尤其这个科技不够发达、一切靠人力的时代更是如此。
商一坚定道：“粮食是够的！”
“太祖皇帝时期，大明如今五亿多亩田地，只养活五千多万百姓。十亩田地，养活一个百姓。”
“便是田地有好有坏，年产粮亿石也并非问题。人均石，如何能说不够？”
“和且百姓们私底下各种开荒建田，田地越来越多，粮食自然会更多。就更不缺了。”
朱棣心下一沉！
冷冰冰道：“此一时，彼一时。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之时，产粮自然够当下百姓所需。”
“且各处、各年情况不同。万一碰上灾年，粮食减产，那就产粮多少都不够了。”
“然而大明需要发展，子民需要繁衍壮大。没有更多的粮食，与国难无异。”
“皇上所说，需要更多的粮食。怎么算多？三亿石不够，四亿石呢？”
朱棣面色微动。
年产四亿石，足足多了三分一。
这么多，省着点用，大明再养活一两千万人都不是问题。
“五亿石呢？”
五亿？
朱棣大奋。
好家伙，年产五亿石，多养活两三千万都不是问题，甚至还有富余。
攒几年还能把鞑靼打一顿。
“六亿石呢？”
六亿？
朱棣激动的面色潮红，心潮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