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仙子都认可了我的婚事!”
“那我相信,我的夫婿一定能如愿以偿,在殿试完后等我的!”萧女伢眯着眼,将婚书抱得更紧了!
糕美人听着这丫头沉浸在自己敷衍的祝福中。
默默叹了一口气。
“你可真是心大。”自己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身藏萧家的匣子里头。
然器物有灵,坊间的风雨冷暖,尽在这二百余年间见惯不少。
世上负心者,最是读书人。
他们能在你跟前历尽山盟海誓。
自然能在另一个女人身前说出同样的话。
你只是小小的糕坊人家女,倘若文武元中了状元,见到了京城的繁华,心有所属。
那你岂不是白等了四年又四年?
然而,萧女伢是不知道糕美人的话中含义的。
她不相信文武元是那样的人,因为在真州城外的石桥上,她永远记得那个鲜衣怒马、立志要为黎民谋福祉的少年。
在文武元的心里,另外装着对心爱女孩的忐忑和温柔。
“对了,今天娘亲要做年糕。”
“不如我们过去看看吧,糕房里头的芝麻碾碎时可香了呢!”
“糖糕这东西不就是把煮烂的糯米碾碎,硬塞到糕模里头撒上糖粒芝麻之类的简单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糕美人心头吐槽,着实不理解小孩子的过年热情。
这样的风景,她看了二百年。
萧家的秘方什么的,她甚至比萧父还要懂得明白!
下意识就要钻回玉糕模睡自己的回笼教。
可当看到萧女伢站在门前,已经眼巴巴看过来的目光。
万般诽谤,到头来终是论作了一口叹息。
“行吧行吧,谁叫这二百年来你是独一个看得着我的天眼呢?”
制糕房里,浓密的白色蒸汽混杂着芝麻核桃,以及蜂蜜糯米的气息扩散开来。
里头的帮工忙碌。
后厨里头。
一双小巧的肉掌在柔捏着活灵活现的白兔,在鼻尖点缀上枸杞芝麻。
萧女伢递给糕美人:“这就是糖糕人,我的手艺可是跟娘亲学的呢!”
“是不是很好看?”尽管在外人看来,她是在对一团空气说话。
糕美人白皙如米糕般的脸蛋从墙后伸来,纤若柔荑的食指捧起下巴,却流露出嗤之以鼻的模样。
“马马虎虎吧。”
“啊?”萧女伢微微一愣,“我家的糕人可是整个真州城里,捏的最好的了呀!”
糕美人见到她那副翘首期盼,却又因否定而落寞的模样。
不由有些骄傲的开口:“吾可是修行了二百五十年的食仙子糕美人是也!”
“这些凡人的手艺再过精湛,可比的上巧夺天工?”
作为糕模成精,没有人,比她更懂制甜点!
说话间,她伸出那只犹若玉色胭脂般的五指,扣在了身前的女孩头上。
萧女伢只觉得头顶注入温暖的洪流。
紧接着,上至宫庭秘糕、下至黎民甜点的千百种制法,竟然整整齐齐的罗列在了自己的脑海里头!
这其中有太多太多,比起萧家亲传的十三种甜糕茶饮要惊奇!
原来这世界上桂花糕的制法,还有另外的方法!
原来桃花酥里头是真的能加入超多的桃花!
原来马蹄糕里头,是真的没有马蹄!
望着萧女伢一副吃惊恍然的模样。
糕美人抱起胸膛,流露出自傲之色:“你的父辈们毕竟是没有接受这种机缘的天分。”
“现在我把天生的见识都传给了你这个小囡囡。”
“可千万不要令我失望哦!”
“好的仙人!”十一二岁的女孩握起小拳,低低的发誓,“等到我的夫婿回来,我一定要让他好好品尝仙人的手艺!”
糕美人:“……”
老娘终究是错付了,呵呵!
时年流转。
一晃三年。
仪征真州依旧是那个仪征真州,百姓依旧是那群百姓。
萧记糕坊的生意日趋红火,这个过程得益于三年来那位文府尹大人,时常在节庆过年时前来照看。
也得益于糕美人传出的制糕之法,甚至在萧父看来,自己家的女儿简直是有如神助,动辄一月一创。
无论是冬日的咸辣甜点,温热茶汤。
还是夏时推出的豆糕粉冻,消暑凉茶,每每总能抓住时节与顾客的喜好,招致生意火爆!
有时萧女伢的步骤疏忽了,那么身后盯上的糕美人就会喋喋不休的督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