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祖上车离开后。
陆志廉收回目光。
转过身，就看到之前被他赶出审讯室的张国标跟另外一个调查主任并肩朝这边大步走来。
“陆Sir，我们找关祖来是为了调查何氏集团破产案的相关情况。现在关祖什么都没交代，你们谈话时又把审讯室的摄录机关了，这样我们真的没法向上司解释。”
陆志廉走到两人中间，抬手揽住张国标和另外一人肩膀。
“放心，规矩我都懂。”
“不过关祖这次情况特殊，算你们交空白报告上去都没关系。”
“出了任何问题，都由我来承担。”
张国标面露迟疑。
何氏集团破产案难道就这样不查了？
陆志廉回答得很干脆。
“不查了！”
关祖逼迫何氏集团破产所动用的种种商业手段虽然不道德，但并不违法。
IA继续查下去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
陆志廉心里清楚，
关祖这么做并非无缘无故。
“你们应该都知道何氏集团就是关祖母亲何秀的产业吧？”
“破产案背后的原因非常简单，就是关祖在报复他母亲。”
“关祖从小，他父母对他的教育就存在很大问题。”
“父亲人前是威风面的总警司，人后却是个家暴狂魔。”
“母亲在外是呼风唤雨的地产大亨，回家却对儿子的成长漠不关心，不管出什么事都只知道砸钱。”
“据说离家出走前，关祖每个月生活费都有十几万。”
见张国标跟另外一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陆志廉拍拍两人肩膀。
“别急着羡慕，那种被父母养废的富家子弟，你们在IA办案过程中见得还少吗？”
“关祖虽然没有变成跟那些人一样，但他却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
“挤垮何氏集团，让何秀破产只是开始。”
“关祖告诉我，以后每个月他都会给何秀万赡养费，但不会跟对方再见面，也不会管对方生老病死任何事。”
“他这是在用同样的手段，报复小时候何秀对他的不闻不问！”
张国标听完满脸震惊。
足足花了好几分钟的时间，这才消化完陆志廉的话。
“陆Sir，你刚刚说这些，好像都是关祖的私事，我们IA——”
陆志廉点头承认道：
“是私事，但也是公事！”
“之前为了不影响这次调查，有件事我没告诉你们。”
“关祖参加了今年的IA入职考试，笔试成绩第一名，不出意外，很快他就会和大家成为同事。”
一旁人都惊到了。
唯独张国标若有所思。
“陆Sir，你刚才说关祖挤垮何氏集团是为了报复母亲何秀，那他加入IA会不会是冲着他父亲关云峰去的？”
陆志廉欣赏地看了张国标一眼。
“不排除这种可能！”
“不过不要忘了，IA工作条例中有亲属回避原则。”
“就算关云峰真的出问题，也不可能交给关祖去调查。”
张国标还想说话，
陆志廉已经猜到他想讲什么。
“没错，我们IA想要搞倒一个总警司确实很容易。”
“尤其是关云峰这种动辄就家暴孩子的人，平时工作里肯定会留下不少把柄。”
“但关祖可没有你们想的那么简单。”
“他要做的不是整倒关云峰，而是向所有人证明关云峰的懦弱无能。”
“试想一下，还有什么能比在IA做出一番漂亮成绩，正大光明站在关云峰面前，颐指气使让对方颜面扫地更威风快意的报复？”
说完陆志廉再度拍拍张国标还有另外一人的肩膀，
丢下还在发呆中的两人，
径自朝着IA大楼里走去。
返程途中，关祖靠坐在后座上。
抬眼望着正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他的马锡道，没好气道：
“现在满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