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魏讯,楚佑至今还没有见过面,此前丞相前来授课,倒是提过一嘴,说是上了折子,生病在家休养。
楚佑叹了口气,还不是先帝的历史遗留问题。
先帝喜好享乐,兴致来了便出宫“微服私访”。
一次外出游玩,不知怎地,就对魏讯的小姨上了心,然后魏讯的小姨夫就顺理成章的暴毙而亡。
本来这位漂亮的人妻被送到了皇家道馆清修,打算过段时间再悄悄接到后宫里来。
结果还没来得及运作,先帝就开始缠绵病榻,蹬腿前怕是都忘了自己杀了多少儿子,竟然还惦记着当时惊鸿一瞥的美人,叫心腹送了杯鸩酒,让给自己陪了葬。
楚佑摇摇头,这先帝真是自负,糟蹋了人一家子,还指望自己的威严能让魏讯忠心耿耿。
魏氏在禁军中权力很高,中卫和外卫都由他统领,先帝是真不怕哪天晚上,人家越想越气来给你捅个对穿。
如今换自己坐到这个位子上,楚佑深觉小心。
这一个不注意,怕就得步了楚衽的后尘,来一个飞头运动了。
楚佑又等了几日,见这魏讯还是没啥动静,他便屡屡派太医慰问送药,似施恩似施压,想来一手打草惊蛇。
估摸着魏讯也快按捺不住,楚佑便吩咐檀沾去找林牧,准备依照计划行事。
雪天严寒,他见檀沾穿的单薄,便将先前的旧裘衣赏给了他。
“可别生病了。”楚佑心想,“古代一个风寒都能要命,我还指望你给咱发挥大奸宦风采呢。”
檀沾拜过,心下涌起阵阵暖意,宫中净是拿奴才不当人的,皇上贵为天子,竟然还关心自己这个下人,他暗暗下定决心,誓死为皇帝效忠。
倒也如意,雪刚停还未化,魏讯便领着他的人摸黑进了宫,想把楚佑这个独苗苗扼杀,再从宗室里挑个乖顺的当傀儡皇帝。
叛军将楚佑住的宁安殿团团围住,为首的大汉一脚就踹开了门。
众人仔细搜完角角落落,发现并无一人,连一位内侍都不见。
叛军们凭一口胆气闯进宫,却扑了个空,不少人心下已经开始惴惴。
副将不安的开口:“我们若已经走漏了风声,不如直接闯出都城,小皇帝现今并无人手,也拦不住我们。”
魏讯沉默片刻,咬了咬牙,禁军都是清白人家里选拔出来的,大厉王朝立国三百年,他们心中多少都怀揣着对皇室的敬畏。
就算自己是禁军统领,魏讯也无法号令全部的人马,此时随他进宫造反的,都是多年来攒下的心腹。
若不能拿住小皇帝,若一逃,禁军的其他人便会倒向小皇帝,那他们这以后的路恐怕就难走了。
为今之计,只有抓住小皇帝,才可翻盘。
他眸色一沉,厉声道:“倘若他知晓我们的计划,早就派人捉拿了,又怎会屡屡派太医试探。”
魏讯心下不比别人踏实,他翻来覆去的想楚佑会躲到哪,忽然想起偶然听到的,小皇帝自由丞相授学以来,时常爱去梁院看书。
他暂时按下不安,对众人沉声道:“恐怕此时小皇帝正在梁院。”
开弓已无回头箭,魏讯领着进军,直直向梁院奔去。
可等他们刚跨进梁院的宫门,宫门便重重合上了。
宫墙上亮出早已架好的弩箭,只听一声令下,闪着寒光的箭头便没入了叛军的身体里。
魏讯的这些心腹们倒也忠心,一阵箭雨过后,叛军伤亡大半,他倒被护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