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张馗身后的，赫然是一条蛇！
整条蛇足有小臂粗细，数尺余长。
浑身碧青色，没有半点杂质。
光滑的蛇身在月光下非常显眼，明明是青色的蛇身，但在被月光照射后，却犹如闪亮的白条一般。
如果林柒柒在这里，绝对能一眼认出。
这条蛇，正是白天藏在水潭之下，准备偷袭她的那条大青蛇。
它原本是藏在墙角后面的。
但是在听到张馗的声音之后，它就迅速现身，向着张馗这边爬行。
不过。
在爬到距离张馗十步开外的时候，它就停下了蠕动。
如同眼镜蛇般，直起了半截身子。
舌瞳虽依旧冰冷异常，但直起的蛇头却不停的向着地面轻点，看上去就像是人在磕头下拜一般。
“之前，念你修行不易，饶你性命。”
“如今又来此作甚？”
张馗没有回头，淡淡的询问道。
然而。
正在这个时候，让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奴家特来感谢，前辈不杀之恩。”
那大青蛇，竟口吐人言！
从声音来判断，像是十九岁的女声。
声音柔弱无骨，隐隐带着些许媚意。
说着话，原本就在不停点地的蛇头，幅度更大，频率更快了。
“嗯？”
张馗缓缓转过身，看着眼前十步开外的这条大青蛇。
这条大青蛇，能开口说话？
张馗心中，也有些出乎意料。
“不应该啊……”
张馗看着眼前的大青蛇，轻声说道。
妖修，自然有妖修之法。
其修行境界不做赘述。
用人的思想来区分的话，妖修有开智、开声、化半形、化形、化神等数个不同的阶段。
这并非修炼等级，只是大致的区分而已。
无论飞禽走兽，绝大部分都是在思维懵懂混沌中过完一生。
能开智的，可以说是万中无一。
在开智之后，如果能摸索到修行之法，有一定道行之后便可以口吐人言。
而口吐人言，便是开声。
然而很多飞禽走兽，因为寿命的限制，穷其一生最多只能达到开声级别。
如果侥幸得到奇遇，便可化形。
不过绝大部分飞禽走兽，只能化半形。
或兽首人身，或兽身人首。
一旦到了化半形的境界，这些飞禽走兽的寿命就会大幅增长。
如果修炼下去，最终可全部化作人形。
但是。
从开智，到化形。
其过程至少需要百年！
而且这还是在数百年前，龙脉未断的时候，天地灵气浓郁的情况下。
现如今，天地灵气稀薄至极。
寻常飞禽走兽能开智就已经很了不得，更不用说化形了。
在白天，林柒柒落水的时候。
张馗就已经看破这条大青蛇的道行。
虽然开了灵智，但想要口吐人言，最起码还得需要修行几十年。
可是，
这才仅仅一晚上过去，这大青蛇就能开口说话了？
纵然是张馗，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看走眼了？
想到这里。
张馗出声询问：“按理来说，你的修行境界，应该没有这么快吧？”
那大青蛇继续口吐人言。
“前辈慧眼。”
“奴家开了灵智，也只区区月余。”
说道这里。
大青蛇不在叩首，而是仰起头，冷冰冰的蛇瞳盯着天空中的明月。
“不知为何，最近这些时日，每当月亮升起，天地间就会诞生一种特殊的气息。”
“在这特殊气息下，一日修行，远胜千日。”
那大青蛇回答道。
张馗闻言，微微点头。
方才他也感应到了，在明月周围确实盘旋着一股，似妖气又似鬼气的诡异气息。
只不过。
那大青蛇的境界虽远远不如张馗。
但它毕竟是妖，更是亲自将那诡异气息吸入体内吐纳修炼，感悟自然要更深一些。
虽然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张馗并未在这件事上过于纠结。
他斜睨了一眼大青蛇，声音平淡：“你来此究竟所为何事？”
“奴家自然是为了感谢前辈的不杀之恩……”
说到这里，大青蛇话锋一转，“请前辈少待片刻，奴家去去就回。”
说完。
大青蛇匍匐着蛇身，微微抬首用余光看了张馗一眼。
看到张馗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大青蛇迅速爬行离去。
过了大概不到二十分钟的时间。
那大青蛇就已经去而复返。
只不过这次，在它的背上，还背着一捆不知名的片状物。
状薄膜，半透明，有光泽。
“为感谢前辈不杀之恩，奴家略备薄礼。”
“还望前辈不弃收下。”
那大青蛇来到张馗这边，依然在距离十步的地方停下，对着张馗不停地叩首。
张馗撇了一眼它背上驮着的那捆片状物，眼睛微微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