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工,梁秋和马夫还有小米出去寻找,沈肃和纵意在家里守着,找到了就烧柴草冒出的烟来传递信息。
梁秋先来到方才打斗过的地方寻找了一番,林中十分静谧,只有陌生鸟儿咕咕的叫声。
为了扩大范围她直接跳到树上四下张望,但是什么都没有。
正当她准备往更远一些的地方走的时候,远处就看见一条细长的烟袅袅的从小镇传出来。
这是找到了,梁秋心想,于是加快脚步快速的往回赶。
到了房子里,气氛有些压抑,沈肃站在门口,一眼复杂的看着赶回来的梁秋。
小米则是缩在院子的角落,一脸快哭了的表情。
“怎么了?”梁秋问:“找到了吗?”
沈肃点了点头,侧开身子让梁秋进去,梁秋走进去才发现老人家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纱布,脸上手上也有伤口,应该是拳脚伤的。
旁边还站着一个大夫模样的人交代纵意:“我再开个方子给他,按时服用好的快些。”
纵意点头,跟着大夫去拿药房顺便抓药了,沈肃让车夫小哥跟着一起,说马车快些。
梁秋也跟着出来,问沈肃:“怎么回事?”
“是小米发现的。”沈肃看了看远处的缩着的小米:“她去市集发现的老人家,正在被人围起来打,她上前去拦住那群人,那群人说老人家发狂了,遇到路人就问纵意在哪,然后还有个人要继续下手,小米就和他打起来了。”
“结果是小米也挨了几拳,让随后赶到的车夫一并接回来了。”
梁秋看了看在一旁委屈的小米,轻轻地笑了一声,走到她身边坐下,缓缓地说:“这就是你要选的路,不变强的话就会这样。”
小米听到声音缓缓地抬头,:“姐姐,如果我的拳更有力的话...我明明都碰到他了,可是我的拳没有力气...”
梁秋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小的失败不算什么,我小时候第一次与来追杀的人交手都没敢出剑,后来自己快死了才生出些求生的意念出剑将那些人杀了。事后师父还要再训我加揍了我一顿让我长记性,我师父跟我说‘变强和没命,你总得选一个。’当时给我吓坏了,后来一直努力变强,努力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
说完看了看站在一边的沈肃,沈肃悄悄的将手里擦干净的小凳子递给她,又用手轻轻弹了她脑袋一下。
不多时车夫就带着纵意回来了,她仿佛刚哭过,眼睛红红的,下了车就开始生火熬药。
梁秋和沈肃也围坐在炉子旁,沈肃缓缓地开口:“现在该说说你和那老人家到底是谁了吧?”
纵意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她盯着火苗良久,释然的笑了笑说道:“真正的纵意,已经死了,我叫邵宛白,是他的暗卫。”
“他叫冉天逸,是已经被灭国的南自国的将军,纵意是一位女医官,他们在军营中相识相爱,天逸将军骁勇善战,为国立下汗马功劳,但是南自国的皇帝去军营视察就对纵意一见钟情,强行掳走变成妃子,又将天逸将军发配边疆去戍边,后来皇帝听信了其他妃子的谗言一位纵意对将军旧情难忘,一怒之下命人剜去眼睛秘密丢到天逸的军中,后来等天逸发现的时候,纵意已经被其他人折磨的不成人样,衣不蔽体,求着天逸给她一个痛快。”
说到这邵宛白擦了擦眼泪,又添了一把柴火:“最后天逸还是亲手把她杀了,在一个圆月的晚上,他抱着她的尸体坐了很久,说尽了一辈子的情话,那之后他就上书请辞,但是等来的确是一壶毒酒,皇帝忌惮他,想要毒死他。”
“真傻啊...他为国鞠躬尽瘁,到最后沦落到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下场。”邵宛白笑了笑:“但是我救了他,我当时只是他最不起眼的一名暗卫,我去托人买了最好的解毒的药,在他喝完酒昏过去的时候喂他吃下将他偷了出来,背着他寻访了很多名医,最终保下他一条命,但是脑袋因为余毒的原因变回小孩的智商,我想让他忘记那些过往,也不算坏事...后来他一醒来就喊我纵意,对我百般依赖,我就带着他在这住下,当起了纵意的替身。”
她擦了擦眼泪:“我喜欢他,不管是邵宛白还是纵意,这份心意不会变的。”
众人听完不免唏嘘,邵宛白语气难得的轻松:“后来他总是遇到有困难的人就会出手帮忙,但是也得罪了镇上不少人,每次他满身是伤的回来,我就会暗地出手惩治一下那些恶人,所以见你们第一面的时候我见姑娘身上有剑,以为也是那些恶人的同伙...抱歉对你们态度差了些。”
“无妨。”梁秋说:“为什么刚才他突然说不认识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有难赶到现场的?”
“刚才大夫说可能是小孩子扔的石头砸了他的头让他的脑袋产生了记忆错乱,我们当时正往家走,路上有两个人闲聊,说这位公子的谈吐举止不俗,应该是个有钱的主,说找了人去拦你们的车,他听到了之后一把甩开我回到屋子取出他的长枪就往出城的那条路追,然后追上你们正好遇到那群人劫道。”
她叹了一口气:“纵使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了,也要守护心中那份浩然正气,真是痴啊。”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纵意...咳咳...纵意你在哪?”
听到声音众人结束了谈话,邵宛白应了一句:“在院子里呢。”
老人家缓缓地走出来,揉了揉脑门:“我的头好疼。”
“一会熬好了药喝了就不疼了。”
老人家笑嘻嘻的凑上来:“纵意真好。”
邵宛白帮他拽了拽皱了的衣角:“一会脱下来我帮你补一补。”
沈肃和梁秋又去镇上买了些吃的用的给邵宛白,送别的时候老者牵着她的手朝着梁秋挥手,梁秋望着逐渐边远的二人,心里五味杂陈。
路上一车人都在沉默,沈肃握着手里新买的笛子,吹了一曲,吹到一半突然停了,他微微皱眉看着梁秋:“你说...皇帝给的药能有解药吗?帝王怎么能给对手有后路可退。”
梁秋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前辈没有喝酒?”
“或者邵宛白在说谎。”沈肃的手拖着下巴:“会不会故事是真的,但是人物的身份换了?”
“你是说真正的邵宛白代替纵意去了皇宫?死的人也是真正的邵宛白?”
沈肃没有反对,只是转头望着窗外,这真真假假,真让人伤脑筋。
“但是为什么老人家短暂的恢复意识的时候说纵意不是纵意呢?”
“会不会是老人家真的岁数大了记忆力减退,真的记不起到底是谁了。”
“不对。”沈肃摇头:“他不是真的冉天逸....他应该是那个灭国的皇帝。”
“什么?”梁秋一脸震惊。
“这样就能说通了。”沈肃耐心的解释:“冉天逸死了,正好可以用他的身份,而邵宛白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将他救出来用冉天逸的身份活着,但是他潜意识里还是喜欢纵意并且把邵宛白当成纵意...而且她也乐在其中。”
“出于什么目的?爱他?还是恨他杀了冉天逸。”
沈肃摇了摇头:“这答案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吧。”
车子离镇子越来越远,梁秋靠着沈肃的肩膀:“你说我们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呢?”
沈肃伸手刮她的鼻子:“我也要将你抬大轿十里红妆娶进府上,到时候阿秋别拔剑对着我就好。”
几天后回到徐山,陈沧远顶着黑眼圈一脸开心的出来跑迎接梁秋:“我的阿秋你终于回来啦!”
但是看见身后的沈肃和小米瞬间冷了脸:“我们是魔教,不是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