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小鱼这么大人了还撒娇!”
“羞羞!羞羞羞!”
谢小鱼转过头,精致如雪糕的小下巴抵在谢玄的肩膀上,可爱的小脸对着他们做了个超级鬼脸。
走到家门口,谢玄才把她放下来。
她小小的人站在门口,两只纤细的手臂背在后背,十个手指头绞在一起:“晚上真的要吃火锅吗?”
啧,这别别扭扭的样子。
谢玄本来想说她几句,此刻语气也不由温柔了下来。
“嗯,有你喜欢的毛肚……”
他忽然笑着揉了揉谢小鱼的小脑袋:“你现在可比一年前好多了,想吃什么都会直接说出来。”
女孩儿懵懂:“一年前的我是怎样的呀?”
“你那时候超级自闭,除了我,你根本不会搭理其他人……不,有时候甚至连我这个爸爸都不搭理。”
谢玄围好了围裙,在厨房一边洗菜一边说:“还记得那天吗,你在玩积木,爸爸路过的时候一脚踩在积木上差点疼死,疼得眼泪水都流出来了,你都没看爸爸一眼,就自己在那儿玩。”
“你个小没良心的!”
“我的心呐,那是哇凉哇凉的啊!为什么我的小棉袄是个漏风的!”
谢小鱼连忙慌慌张张的装傻:“不许说,不许说了,我不记得了呢!”
她其实记得非常清楚。
之所以不想搭理这个人,只是因为他当时的演技过于浮夸,过于尴尬。
他会因为踩个积木差点疼死?
鬼才信!
谢小鱼反正是不信的。
当然,她也懒得拆穿他,一个人乖乖的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面,穿着白色童袜的小脚晃啊晃。
忽然,她浑身蓦然绷紧!
仿佛是受惊的大猫,眼神中的懵懂迅速化为针锋相对的尖锐,杀意与警惕让空气都似乎降温了。
许久之后她才慢慢放松下来。
“吃饭了!”
听着爸爸叫她吃饭的声音,谢小鱼默默看向窗外。
窗户外面的方向,是一处不怎么出名的海港。
小镇上的渔民每天天未亮,就从这里出海捕鱼,到了现在黄昏的时候才陆陆续续的赶回来。
渔民们互相攀比着今天的收获。
在他们的身后,一个面相俊美的白袍道人踏在海浪上,似乎正在欣赏落日余晖,又似乎是在感悟大海无量。
他在寻找那道属于他的机缘。
从一年前开始,他就不断的在沿海附近寻找,还不惜放下身份,四处找这些蝼蚁打听有没有比较奇怪的小孩儿。
他相信,黄粱零号不会寂寂无名。
她六岁就开启了祖窍,觉醒了阴神,那一身种种的不可思议,就决定了她不可能和光同尘,寂寂无名。
她就像是一根放进袋子的锥子。
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会显眼。
然而奇怪的是。
无论他怎么寻找都无法找到。
仿佛那道机缘已经因为神气不协调,已经肉身凋零而死。
又仿佛是冥冥之中有什么大人物出手,用大神通瞒过了自己的感知。
然而这世间又有谁能瞒过自己?
唯一能瞒过自己的谢玄,已经在嵩山少林灰飞烟灭。
“生耶?死耶?”
张天师微微摇头,脚步踏空便消失在了余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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