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戒在地上磕了一下手中的长棍,他的脾气也上来了,冷哼一声:
“你这狗才,这么啰嗦,前面就是高太公府上,到了便知,问这么多干嘛?”
高干转着眼珠子,有点不确定,咬咬牙带着他向大院里走去。
心想,进了院子更好,大门一关,如果这人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嘿嘿,除了这身皮是他的,这浑身的精肉,也要留下!
院子里,高太公笑眯眯地看着猪戒,身高九尺,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相貌堂堂,身上穿着银白色的锦衣长衫,倒像是大家的读书人。
高太公像是用鼻音哼哼着问道:“这是挖井的人?”
天干地旱,那帮佃户少粮缺水,已经无力拿铁锹干重活了。
十几个人打一口井,磨洋工大半个月还没出一滴水。
再打不出水来,几百亩庄稼就旱死完了。
所以,今天他安排高干出去找个身强力壮的人来地里打井,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猪戒也在笑眯眯地打量着高太公,这老丈手里拿着蒲扇,年龄五十开外,头发花白,面容却很红润,留着山羊胡子,一双细长的月牙眼睛,仿佛一直在笑。
这不是他熟悉的高太公,也不是他乌斯藏国界的高老庄。
随意瞟了一眼这个大院子,猪戒叹息一声,月若无恨月长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高干抓住了说话的机会,愤愤地把撕碎衣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一件衣服算什么事,我家就是开裁缝铺的。高太公,我会挖井,先弄些吃食,我吃饱了好干活!”猪戒不耐烦地鄙视高干。
高太公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眯眯地转头看向高干道:“三小姐吩咐你的事儿,还不赶快去做?”
今天赶集有两件事,一是找挖井的短工。
二是三小姐想吃肥肉,让他去集市看看有没有卖肉的。
三小姐交代,一定要买肉皮厚的,或是带着膻味的肉,那是猪肉或羊肉,不是人肉,买错了她可不吃。
大灾之年,人肉比畜生的肉便宜,要小心甄别。
“三小姐?高翠兰?”猪戒脑海里一道闪电划过,难道这么巧?
“太公,这人长得细皮嫩肉,手上没有老茧,不是干活的料,他答应赔我衣服的……”高才边转身,边嘟囔道。
他话音未落,猪戒冷哼一声,在地上猛磕了一下手中的棍棒,两指厚的青石地板应声而碎。
高干一个激灵,缩了缩脖子,嘟囔道:“这人打架或许是个好手,干活还需要张二牛那样铁塔一样的人物。”
猪戒恨不得一棍砸碎高干,耐着性子,道:“高太公,寻常人挖一口井需要多少时间?”
高太公看了看高干。
高干连忙说:“寻常十个人,十天就能打一口井。”
二十个人打了半个月,愣是一滴水也没有打出来,他满嘴胡扯吓唬猪戒。
“你给我十个拉土的人,我三天能打一口井!”猪戒感受着肚子里火辣辣的疼,灵魂也跟着虚弱起来,他急需要吃饭。
“哦?”高太公愣住了,横竖看了猪戒半天,问道:“当真?”
“三天挖不出水来,你把我埋进去!”猪戒拍着胸脯说道。
“好!我租你三天试试,高干带他去厨房吃饭!”高太公叫了声好,心想,吹牛倒不怕,那帮佃户偷偷摸摸地吃人,这人的肉倒是细嫩。
“那个,你叫什么名字?”高太公忽然想起还没有问他姓名。
猪戒张嘴就想报猪刚鬣,随即想到他已经夺舍,连忙道:“我叫朱武,城里的朱记裁缝铺子是我家开的。”
“哦!知道,知道。”高太公点点头,他去那里做过衣服,城里最贵的衣服铺子。
一刻钟后,高干慌慌张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树荫下,高太公半躺在躺椅上,手不老实地摸着打扇子的秋香。
“太公不好啦,太公不好啦。”高干看到高太公连忙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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