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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施月离去 上(1 / 1)

施月拿着那块金元宝,向上官雪枫笑道:“今儿去买些盐巴,再去衣肆沽数身衣裙。余下之数,便买些糖果罢。”

上官雪枫闻言,大声欢呼、雀跃不已。随后施月便带领着上官雪枫向青江府走去。

上官雪枫蹦蹦跳跳,一会追逐花蝶、一会上树采摘野果。眼见便要走出山林,上得官道,施月向正在林间树冠玩闹的上官雪枫叫道:“枫儿,快下来,前方便是官道了。别让人瞧见你这般样儿。”上官雪枫闻言,连忙扇动背后一双水翼,落下地来。

小雪枫回想婆婆在果鱼村之时,曾说过试着在城中宣称收徒之事,心下很是期待,直是一副跃跃欲试的神情。

施月见上官雪枫可爱的小脸上满是欢喜,笑道:“枫儿,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穿新衣、吃糖果呀。”

上官雪枫激越道:“不止咧。婆婆不是让我去宣称收徒嘛,我便想瞧瞧会不会有人当真拜我为师。”

施月心道:“啊哟,这一节我倒忘了。”于是向上官雪枫道:“枫儿,收徒乃是大事,须得慎重,更何况是教授天师之力。若是收徒不慎,收了品行不佳、道德败坏的坏徒儿,更是为祸人世。你想想,若是坏人习得天法,为非作歹,却又如何是好?”

上官雪枫歪着头想了想,说道:“这倒也是,那我不要收徒了。”

施月又道:“枫儿,婆婆再给你讲一桩婆婆的往事罢。”顿了顿,说道:“婆婆年轻之时,曾遇见一名烈火天师。那烈火天师年纪与婆婆相差无几,但却助纣为虐,是一个恶人。那时婆婆不知她是恶人,还道此人人品很好,岂知婆婆后来却险些上了她的大当。”

上官雪枫惊道:“难道婆婆被这恶人害了么?”

施月笑道:“幸而在紧要关头,婆婆凭借蛇珠逃过一劫,否则婆婆便不能与你相遇啦。”心道:“差幸那颗蛇珠在紧要关头解了我身上的剧毒,否则当年我若是受了凌辱,纵然手刃了仇人,也必定会寻求自尽,万万再无脸颜面苟活人世。但那两人极有心机,又对我了如指掌,能够轻易便使我中了毒,我便是心存报仇之念,只怕也决非易事。”

上官雪枫听得施月平安无事,心下暗自松了口气,想道:“若是有人习得天法,却去作坏事,太也可恶。”她心念收徒之事,不过是小孩儿家贪图好玩,并非当真存有收徒之念。这时她听了施月这番话来,更是打消了收徒念头,向施月道:“婆婆,枫儿不收徒儿了。若是错收了坏人为徒,那可不妙。”

施月见得上官雪枫这般乖巧,哈哈一笑,道:“枫儿,你也无须多虑,待得你长大懂事、见识广阔之后,择录佳徒,亦无不可。只是所收之徒,务须品行端正。天法之威,你深有体会,若是有人以天法作恶,天下非得大乱不可。”顿了顿,又道:“先前枫儿你心念着收徒,不过是想瞧瞧咱们天师在常人眼中,到底何等样人。婆婆倒是有个法子,不妨一试。”

上官雪枫闻言,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婆婆,是什么法子呀?”

施月微微一笑,道:“稍后你听我吩咐便是。”

这青江府的知府大人姓张,名讳上德下清,祖上曾追随开国皇帝朱向阳。熙朝立国之前,张大人的祖上便与朱向阳之子,赑屃大帝朱赑赑一齐征战月牙岛。

张德清大人幼时常常听祖父讲述旧事,对赤焰大帝朱向阳、赑屃大帝朱赑赑的事迹知之甚详。这日,张德清正在府衙办理公事,忽然接到下属禀报,说是有两名天师在青江城内现身,引得百姓争相围观。

张德清心下纳闷,寻思:“这些年来天师尽归朝廷统率,江湖中已极少有独行天师,为何今日忽然来了两名?难道有什么变故不成?”于是亲自去请了锦云府派来坐镇青江府的宇土天师许碧之后,又召集一众衙役,这才向百姓围观的天师之处赶去。

穿过数条街道,张德清与许碧来到城中集市,便见到一名二十来岁的女子与一名七岁的女童,各自扇动一双粼粼水翼,凌空而立,顾盼四下。

只听那名女童向四方围观民众欢然道:“我和婆婆要去啦。”语音清脆、很是悦耳。

张德清听那女童似将那名桃李之年的女郎称为婆婆,心下虽是好奇,脚下却丝毫不慢,连忙快步上前,向那两名天师拱手为礼,说道:“不知二位天师光降,下官有失远迎,还望二位天师大人宽恕下官怠慢之罪。”

许碧一见这两位天师,先是一怔,待瞧见少女天师额前那道月牙痕迹之后,心神立时巨震,如同失了魂一般,呆立原地。

这两名天师,自然便是施月与上官雪枫了。她二人入城之后,沽了衣裙、采办食盐,又用过午饭,上官雪枫也如愿以偿地买回许多糖豆解馋。

心满意足的二人离去之际,施月向上官雪枫笑道:“咱们今儿便在城中引动水翼仙羽,好教你见识见识世人对咱们天师是何等崇拜。嘻嘻,婆婆对此也很是好奇。”她虽年岁近百,但这数十年来在灵秀峰足不出户,心性依旧如年少人一般。

上官雪枫自然欢喜至极,当即便唤出水翼仙羽,缓缓扇动,离地而起。

旁人陡然见到这二人竟是逆水天师,自是吃惊不已。城内闲逛的年老之人,回想熙朝立国之初,逆水天师曾深入民间以天法施惠、医治百姓疾病的往事,纷纷老泪纵横地抢迎上前,霎时间,城内便呈现一番感恩戴德的景象。

上官雪枫见有官府中人前来,于是一吐香舌,望向施月。

施月微微一笑,向张德清道:“我和小徒出来散散心,并无它意。”又向上官雪枫道:“乖宝,你瞧,咱们连知府也都惊动了,咱还是走罢。”

上官雪枫毕竟年仅七岁,虽不知知府是何物,但见她与婆婆使出逆水天法表明自身天师之身后,居然引发这般万人敬仰的景象,心喜之余,难免有些怯场。这时听得婆婆说要离去,自是连连点头。

这时锦云府派来此地坐镇衙门的宇土天师许碧终于回过神来,三两步赶上前去,人未至、便先跪下行礼,而后膝行至施月身前,磕头叫道:“末学后进宇土天师许碧,叩见月仙人。”

施月见状,微微一笑,道:“不必多礼。”便与上官雪枫一齐振翅飞天,向灵秀峰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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