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阳摇头道:“我们只知那伙人便是匪类,却没料到他们竟如此心狠手辣。若是我等早知那伙奸匪有杀人顶罪之意,岂能任由他们胡来?当面揭破他们杀害无辜,岂不更令你信服。”
林雪枫听闻李凤阳之言,心里五味杂陈。当初她听信镜湖山匪坡燕霓一面之词,轻饶了他,却累得教书先生石清海无辜惨死。林雪枫嘴上虽不曾说来,但心中对此事始终耿耿于怀、不能释然。
只见林雪枫将自姜家取来的包袱放在一旁,抱膝一叹,抬眼望向远方天际,眉宇间满是忧愁。
乔明月见林雪枫神色间大有气馁之象,很是担忧,想了想,向她问道:“云月,你在想什么?”
林雪枫轻摇螓首,道:“我在镜湖已经上过一次恶当,累得无辜之人白白丢了性命。眼下却又再犯下这等错事。”
乔明月道:“云月,与上回相较,你已有了长进,至少你知晓那姜向金是有罪之人。他日阅历丰厚,你便更加不易上当了。”
林雪枫道:“可我没砸他店铺,只是取来这无用的包袱。”
乔明月道:“店铺砸与不砸,也没什么分别。你不砸店铺,心里会有些后悔,以为轻饶了那姜向金。但若你砸了店铺,姜向金定会前去官府鸣冤,这等治安案事,那知府李大人却又不能不管。”
林雪枫道:“这一节我倒未曾想过,只是寻思着,那姜向金失了这些碎片,便不能再讹诈旁人了。”
乔明月笑道:“这表明云月心肠不错呀,只是所用法子不大合用。”
林雪枫将下巴放在膝上,叹了一气,吹拂着面纱也轻轻摇晃。
乔明月笑道:“好啦,丫头,这又并非什么大不了的要紧事。日后你阅历多了,再遇这类事,自然而然便知如何处置了。”
林雪枫叹道:“但愿如此罢。”
李凤阳道:“时候不早了,快些睡罢,明儿再去找找,瞧瞧这青杭左近的匪患。”
翌日清晨,林雪枫四人一觉醒来,洗漱之后,李凤阳便率领师弟妹们将青杭府方圆十余里查探了一番,并未见到匪人踪迹。
时至正午,四人打了野物充饥。
李凤阳道:“那客商张富贵言道,猴儿沟、象牙岛、镜湖、玄州等地不大太平。镜湖的匪人已为我四人处置,象牙岛地处青杭,张富贵言中所指匪人想来便是此地讹人的商贾。以周全起见,咱们便在青杭多耽一日,将象牙岛也一并查上一查。若无异状,咱们明日便启程前往猴儿沟了。”
用饭过后,四人便分头在象牙岛左近巡查,直至晚间会合,均未发觉匪迹。于是次日一早,四人便乘船北上,向猴儿沟而去。
船上无事,林雪枫四人便在船头欣赏河岸景色,但见不远处静波平浪的南河沿着弯弯的河滩,如一弯新月一般向下游淌去,消失在青山之后。
河滩之上客商不多,寥寥几名船工兀自在码头上忙碌着搬运货物。
这时船家将船向河滩上空置的木桩码头靠去,东方驰笑道:“到了,咱们下船罢。”
林雪枫伸着小脑袋,远望不远处弯弯如新月的河道,笑道:“这河弯弯的,却不知为何被称作猴儿沟。”
船家陪笑道:“四位客官哪,这里是月牙湾,要说猴儿沟,小人可不敢去哪。”
东方驰心中一动,问道:“老丈,咱们上船可说好了,是要去猴儿沟的,你怎能出尔反尔呢?难道那猴儿沟还是龙潭虎穴不成,非得让我们在这里上岸?”
那船家不过四五十岁年纪,但常年风餐露宿,难免多显老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