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怎么是绿色的?”朱由检看着酒的颜色,皱眉道。
“小弟没听过王维的诗吗,‘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夜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说的就是这种没有蒸馏的酒,酒糟没有过滤,很稠在酒的表面漂浮着,形似蚂蚁。所以这种酒有个雅称,醽醁。”沈岩微微抿了一口酒后,笑着道。
朱由检佩服道:“姐夫博文强识。”
他在王府的时候,所学多是经史子集,诗赋不是他所长。而且,就算学了一些,也只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个人的小小兴趣而已。”沈岩说道。
朱由检皱着眉,强忍着恶心喝了一小口酒水。
“呸,这酒是酸的,怎么能喝!”
朱由检吐掉了口中的酒水,然后怒道。
沈岩道:“别发火,这酒就是底层民众常喝的酒水。”
“老伯,这碗酒多少钱?”沈岩问道。
店老板说道:“一碗两文钱。”
“听到了吧,这酒便宜,他有便宜的道理啊。”沈岩说道。
朱由检说道:“朱六给钱。”
“好嘞,少爷。”朱六麻利的从衣服里掏出了四文钱。
朱由检身上只有银两,小钱都是下人拿着的。
“咱们走吧。”沈岩起身道。
朱由检跟在他身边问道:“姐夫,这酒如此难喝,为什么还有人买?”
他看到不少苦力买这种酒喝,非常不理解?
“何不食肉糜?”沈岩问道。
朱由检面色通红的说道:“我又不是晋惠帝。”
旋即,他又说道:“你是说那些苦力只能买的起绿酒?”
“没错,小弟出身大商人家庭,家里的钱财就算花一辈子都花不完,自然体会不到底层民众生活的艰辛。喝酒对他们来说,已经是非常奢侈的消费了。”沈岩说道。
朱由检默然,生在帝王家,很多东西都看不到,也感受不到。一生衣食无忧,自然体会不到底层的生活。
在他的意识中,大明百姓就算不是每天大鱼大肉,但是总能吃饱饭的,喝酒又算的了什么呢?
接下来,他们逛遍了城中的卖酒的地方。
脚夫力人的酒他们喝了,普通百姓喝的酒也尝过,士人和大商人喝的酒也尝过。
他们喝的酒水中,有那种绿色的酒,但多数是黄酒,如女儿红、花雕。低度烧酒和米酒。
就算每次只喝一小口,喝的多了,朱由检也有些头晕了。
喝上头了,朱由检说道:“姐夫,这些酒水不怎么样,等有机会了,我请你喝‘秋露白’。”
“好好好,喝‘秋露白’。接下来,咱们去青楼看看。”沈岩说道。
朱由检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嗯,嗯?青楼?又喝花酒?!”
“是,不过我们只喝酒,其他的不碰。”沈岩说道。
朱由检摇头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去喝花酒呢?”
他一代帝王,去青楼喝花酒那岂不是成昏君了?
“咦,小弟不是常去喝花酒吗?今天怎么变了?”沈岩打趣道。
朱由检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改过自新还不成?再说了,你可是我姐夫,我又怎么能带你去喝花酒呢?要是我们又喝醉了,朱……父亲岂不是要失望?我姐要是一气之下,与你和离了,看你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真有事,算我的。”接着沈岩又道:“我们的酒想要打开市场,肯定要和青楼楚馆搞好关系,这次就当是打前站了。”
朱由检说道:“行,出事了你顶缸,和我可没关系。”
要是他还是皇帝话,有人撺掇他喝花酒,肯定是拉出去斩了,就算他真是自己的姐夫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