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的草庐?”镇守老爷愣了愣,才又道:“就是镇东头那间其丑无比的破烂茅棚吧?这玩意他妈的终于还是倒了啊?见一次恶心一次,一直嘀咕着怎么还没被大风给刮跑,这一下终于眼不见心不烦了!”
师爷皱了皱眉,心道做老爷怎么能诅咒自己的子民呢?但是转念一想,却也是觉得真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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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阳镇的人都知道,镇守老爷与许三之间有一笔账,更确切的说,是镇守老爷差了许三一笔账。
这笔账,其实已经是陈芝麻烂谷子之类的东西了,久远到虽然镇子里稍微懂事的人都知道个一星半点,可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能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大都觉得的应该是上代人的事情,甚至也可能是更上代人的事。
这倒不难理解,许三不过是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半大小子,虽然因为是个孑然一身的破落户,具体该有多大,也没有个准确数字,但样貌摆在那里,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而镇守老爷好歹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若说会欠着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也不能让人信服。
但要是隔代的,牵扯到上一辈,那就合情合理了。
欠债的与债主之间,多少会有些嫌隙摩擦,所以这镇守老爷也一直的跟许三不怎么对路。
只是让镇子里的人郁闷的是,记不清这笔账是什么账了不要紧,记得就行,毕竟八卦流言什么的靠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的想象,况且大老爷终归是大老爷,是做大事的人,虽然与那许三不怎么对路,但也没有厚着脸皮的要去赖掉这笔账的意思,只是那许三,竟然也大方到止口不提,这就让人有种吐血的感觉了。
那货大方?那岂不是整个镇子的人都是圣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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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人说,大老爷差了那许三一笔账?”
师爷犹豫再三,还是问了个不该问的问题。
“镇子里的人都是这么说!”镇守老爷点了点头,也不藏涅。
师爷又犹豫了下,道:“听说许三那茅……草庐好像不止墙倒了,大梁也断成了两截,一时之间已经没办法再撑出个茅屋样了——”
镇守老爷笑了笑:“那不是能过上好些天舒坦日子了?那破烂玩意盖哪不好盖东门口上,每次进进出出,想不看都不行。”
师爷叹了口气,才又道:“小人的意思是,那许三眼见着没辙了,会不会干脆来镇府衙门,跟大老爷讨那笔账呢?”
镇守老爷顿时一愣,道:“不能吧?那混账玩意难道能无耻到这个地步?不过话又说回来,好像这小混蛋一直就是这么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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