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部可汗,慕容阿护托改名慕容圭,自立燕国国号,自称燕王,意图攻入长城,获取中原之地。
此事在谍网迅速传达入宫后,夏裴急忙召集大臣,商议对策。
「陛下,如今北夷蠢蠢欲动,慕容部、宇文部,东宁胡宛皆有窥伺之心,若是慕容部率先攻陷边关,势必能威胁京畿之地。届时,四方云集,局势对我大渊来说,不利啊!」
夏裴坐在龙位上,神情冷峻,「你以为朕不懂?朕岂会不知?但,慕容部狼子野心,若任由他们攻陷边关,则后患无穷。」
「况且……」Z.br>
他微眯双目,缓慢道,「一旦慕容圭攻入长城,河北之地一马平川,直至洛京八关,则对洛京是极大的威胁。故而,代郡,决不可失……」
闻言,大臣纷纷交头接耳。
「陛下所言极是,只是……」右丞相杜言站出列,拱手说:「陛下,慕容圭此番蓄谋已久。据悉,此战必须谨慎对待,否则,稍有差池,整个大渊危矣!」
「丞相所言不无道理。」另一旁武将之列的夏元弘也道,「陛下,不论何等艰险,我们都愿助陛下一臂之力!只希望陛下能够保重龙体,万万不可轻敌!」
夏裴沉默片刻,看着朝中一派和谐,旋即颔首,「诸卿放心,朕心里有数。」
他目光灼灼,锐气凌厉,「慕容部狼子野心,朕岂能不防?」
这时,太极殿内,曾经在朝堂上多次讥讽陆昭漪的一派大臣,居然也都纷纷站出来,向夏裴恳切道:「还请陛下,让皇后殿下出面,皇后可是镇国公勾辰子,足智多谋,论谋略,尚且能与第五琅琊相甚,若有皇后坐镇朝堂,此番危机获胜希望极大啊!」
夏裴眯着眼,瞧着那些长满白须的大臣,不禁冷笑,就连其他朝臣们也看出来了。
说出这等话的,必定是贪生怕死之辈。
「陛下……」
夏元弘再次出声,却见夏裴摆了摆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诸卿不必再提及此事。皇后如今身怀六甲,怎能抛头露面?况且,就算皇后愿意,朕……」
顿了顿,他看着下面众人,「也不愿意皇后舍身为国。」
这话掷地有声,一句话,便堵死了众人的后路,叫人难以反驳。
半晌后,太极殿外一阵骚乱,随即,守卫呼喊:「陵武侯兼太尉第五琅
琊、陵武侯世子第五灵思,求见陛下!」
众人惊讶。
第五琅琊持扇,携子第五灵思,昂首阔步走进太极殿,朗声道:「臣第五琅琊,受皇后懿旨,入朝议政,携子、皇后徒弟灵思,拜见陛下。」
一听到这个,大殿内的朝臣顿时慌了神。
「什么,皇后懿旨?」
第五琅琊颔首,「正是。」
他抬手示意儿子上前,「灵思,快,叩见陛下!」
「参见陛下!」
第五灵思跪倒,规规矩矩地磕了三个响头。
「陛下,皇后师父懿旨有令,吩咐徒弟今后至少一年当中,为师父与家父,传递议事之口信,请陛下恩准!」
他的声音清脆,字字铿锵有力。
看着第五灵思这个十几岁少年,众臣面面相觑,就连夏裴自己都已经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陆昭漪何时收了徒弟?还是第五琅琊的儿子!
「陛下……」卫尉宋元之皱眉,站出来,「臣以为,陵武侯世子入昭阳殿属实不妥,请陛下收回成命!」
大殿之上,韦蒙与杜雨交换了眼神,自关中时就已带领着雍州卫,加入陆昭漪所属阵列的这两人,顿时不乐意了。
韦蒙则站了出来,呛声道:「宋卫尉此言差矣。京中许多人都知道,陵武侯世子曾经常出入永平里宅邸,受皇后教诲,怎就不妥了?」
他这话说完,杜雨也跟着附和,「常言道,师徒之名,与父子无异。何况,陵武侯世子拜师,都有见证,难不成将来皇后诞下皇子,也都不能与自己母亲同处了?」
杜雨这话,可谓诛心至极。
这话一落下,大臣们又开始窃窃私语了。
「杜司业此言差矣,皇后之尊,若与朝臣之子有何勾连,岂不是昭告世人,陵武侯有谋反之心,意图与皇后勾结,谋夺天下?」
「何况,世子虽尚未成年,但也是男儿,男子入后宫,成何体统?」
夏裴深吸口气,忙制止了大殿的争吵,「你们少说几句!」
他转过脸,问第五琅琊,「太尉是如何打算的,尽管说来!」
挥扇之间,这等粗显出淡淡的儒生之气,不时引得朝臣们侧目遥望,似有触动。
「回禀陛下,臣今日携子而来,便是做了应对一切危机的准备。眼下,边关告急,朝野上下人心混乱,为稳住天下人心,臣愿为大渊出一份力。」
「哪怕是让我背叛旧主……」最后这句话,是他低声喃喃自语而说的。
夏裴听在耳朵里,眸色渐深。
就在这短暂的无人开口的间隙之中,第五灵思忽然抬头,朝着皇帝位拱手而拜,「回陛下!师父根本就没让灵思入昭阳殿,只是让我在朱华门外,与影雨姐姐交换信件而已。
朱华门,便是太极殿与昭阳殿的分界。
说罢,他将袖中早已写好的纸条呈给夏裴,「这封密函,乃是师父命人传旨时,交给留给我的,师父说,陛下拿到手后就立马给诸位大臣们展示……」
夏裴展开信纸,认真地阅读起来。
很快,他的瞳孔猛缩,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