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扬了扬手中的帕子,目送贾蓉离开。
……
贾蓉策马出宁荣北街,直奔城门而去。
今日各个世家子弟,皆携三千人出京,可唯有贾家贾蓉,最为英武潇洒,气势不凡。
引得整个京城都沸沸扬扬,议论纷纷。
“这贾家,不愧是宁国公、荣国公的后裔,瞧那气势,着实不一般。”
“那位英武至极,如战神下凡般的领头将领,便是贾家的蓉公子,也不知他是否有婚配。”
“不得了,不得了,这贾蓉颇有他祖爷爷宁国公的风范,看来贾家是要逆流而上,重新崛起了!”
“而且那黑骑,看起来可不是一般兵士!恐怕是贾家的底蕴后手!”
“如此说来,贾家此次出征,恐怕……所图甚大啊!”
……
贾蓉出征一事,不仅在百姓中传得沸沸扬扬。
各世家贵族也得到了消息。
北静王府,书房。
一张紫檀木桌放置在书房最中央,上面文房四宝一应俱全,还摆放了各式翠玉珠串、扇套汗巾。
北静王水溶头戴洁白簪缨银翅王帽,穿着江牙海水五爪坐龙白蟒袍,正倚在桌边,一边把玩桌子上的那些摆件,一边听奴仆汇报贾蓉出征一事。
听罢后,他轻笑一声,面上露出几分嘲讽之色。
“竟这般浩浩荡荡、不惜本钱,看来贾家是急着想要追溯贾府荣光了。”
“可惜,那贾蓉不过是徒有其表,从小到大都没有接触过领兵打仗之事,又受他老子辖制磋磨,哪里会有上阵杀敌的本事?”
“只怕,贾家所图,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
同乐客栈,薛家。
一间雅致秀气的屋中,摆着一张梨花木雕的架子床。
床上铺着一条厚实柔软的貂裘,又设了一张半旧却镶嵌了紫金珠的桌子。
一位俏丽娇艳的少女正坐在床上绣针线。
她头上挽着乌黑发亮的流云髻,身上穿着蜜合色长裙,外着玫瑰紫二色金银鼠比肩褂子。
唇不点而朱,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气质温润而内敛。
她抬起头,无奈叹道:“妈,你可别在外间念叨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薛姨妈愧笑着推门进来,坐在了薛宝钗身边。
“姑娘啊,不是妈念叨,女儿家的婚事,可是一辈子的头等大事。”
“这贾家,本只有一个贾宝玉算得上出息,咱们弄个金,来配他的玉,也能成一份金玉良缘。”
“可现在,这贾蓉忽然被封游击将军,奉旨出征,瞧着倒是比宝玉更出挑了。”
听着薛姨妈的念叨,薛宝钗有一搭没一搭地绣着针线。
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今早惊鸿一霎间,窥见的那抹策马游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