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老小子心眼也忒小了点,跟我这半天的学徒吃那门子醋,说我天赋异禀?啥天赋,咱不就是天生衰人一个,难道说这衰气也是天赋?这不扯淡吗?心里这样想,嘴上却恭敬道:“三爷,三爷您抬举我了,如果说我真是匹千里马,那还得是您这伯乐有慧眼不是。”我这大言不惭地夸自己,顺带也给他戴顶高帽子,心里却嘀咕,还慧眼了,瞎眼还差不多,选了我这倒霉蛋,你就等着看关羽走麦城、项羽东江刎的好戏吧。
“可三爷,就算您发现我这...我这朽木是可造之材,可还得您这老师傅来精雕细琢不是,玉不琢不成器,日后还得需要您老多多教导,对吧?”我继续送着高帽子,谁不喜欢恭维话?
没想张老三似乎根本不吃溜须拍马这一套,他断然道:“你错啦,不是我张老三看中了你,而是诡绣坊选择了你,确切来说是百乌衰袍相中了你。”
什么...什么玩意?百乌衰袍?这还带着个衰字了,听上去像是一衰衣中意了一衰人,那就是王看绿豆——对上眼了,那热闹啦,沆瀣一气臭味相投呀。
“那什么...三爷,这百乌衰袍怎么回事?我不太明白呀?”我的小心脏又悬吊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张老三贼兮兮一笑,说:“呵呵...小梅呀,这么快就忘记啦?昨夜钻入你身体内的黑袍子,你...不记得啦?”
我的头嗡的一声炸响,后背一阵发凉,怯怯说道:“三爷,三爷您甭吓我,我...我胆小,那...那鸟袍不是...不是挂在屋里吗?”
“嘿嘿...不好意思,我撒了个小小的善意谎言。挂在屋里的是百羽绣衣,是赝品,真正的百乌衰袍昨天夜里已经与你...嘿嘿...融为一体、紧密结合啦。”张老三语气里透着幸灾乐祸。
我听得真切,手心脚心顿时冒汗,又急又怕,对着电话六神无主嚷道:“三爷,你不是说那是我的幻觉吗?不可能的,不不...你你...”我语无伦次地喊着,手仓促的在身上一阵摸索,似乎想着要拽出那件诡异的黑袍!昨夜的那幕又浮现脑海,虽然当时有点迷糊,可心里清晰感觉到那怪异的黑袍子是往我体内钻...先穿过皮肤,接着便是透过肌肉,最后融入体内...
“三爷您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您跟我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是你跟老板闹别扭了,故意编这么个故事来吓唬我,是不是?”我带着哭腔说道。我选择性的不愿意相信这听起来诡异、可又似乎真的发生过的事。
“老板?老夫在诡绣坊干了四十年还从没见过老板,我就纳闷了,你怎么会这样想?”
“什么?你从没见过老板?这...绣坊没老板吗?那...那三爷你...你当真不回来啦?”
“那当然,我就是想回去也没那胆呀。你体内的那百乌衰袍虽说是件神袍,可也是至阴至衰之物,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要不然我怎么会斥责着要你离我二丈远?这还是刚开始,接下来三天内,这袍子里积攒数百年的衰气会慢慢翻涌而出,我要是留在诡绣坊那不是茅厕里打灯笼——找死(屎)吗?”张老三顿了顿,咳...噗,他吐了口痰又道:“小子,不要说三爷没提醒你,嗯...那本‘诡绣十三篇’你要赶紧的看,书里有那什么‘衰霸五重天’的你赶紧的练,十天内你可一定的把百乌衰袍炼化啦,要与你完美融合,否则...”
“否则会...会怎样啊?”我哽咽着问道,心里是拔凉拔凉的,还有事呀?这没完没了是吧?
“否则...两股衰气凝结成团,而后会剧烈爆炸,宿主与百乌衰袍同时化为齑粉。你可甭忘啦,到时候别麻烦老夫回去收拾烂摊子。”张老三在那边冷血道。
我本能的全身一颤,打了个寒噤。老木的,还会全身爆裂而亡?到那时,还得张老三来清理我的骨灰?我楞住了,呆若木鸡...
“喂喂...小子你还在听吗?”
“喔,我还在了...”我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嗯,你也别太紧张,这百乌衰袍可是诡绣坊的至宝,选择了你,可以说是你的福气,至于具体有啥作用...我也不太清楚,你自己看那秘籍吧,书上有说。”他还有些醋意,格老子的这福气怎么不给他呀?
张老三咳了几声,又喋喋不休道:“唉,老夫善意提醒你一下,你可是跟诡绣坊签了契约的,别想着跑,不过,呵呵...你也走不掉。还有件事,东厢房里有个‘绣娘’,叫小三,记得喂它,一天两餐,上午两根香蕉,下午两个猕猴桃,要记住,差不多了,都交待完啦,挂了啊...看这一天把老夫忙的,哎哎哎...我说你们怎么这么慢?菜还没上齐?茅台酒呢?嘟...”接着就是一阵盲音,张老三挂了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