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途波光粼粼,夕照映山,暖风迎面,走得也颇为舒服。
路上,上官婉儿仔细探查了下李长安的气息,发现他身上好像毫无真气波动。
于是她问道:“小道长,你如今修到天人七境的哪一境啦?”
“嗯?”李长安怔了下,如实问道:“何为天人七境?”
“呵呵,就是些无关紧要的东西。”上官婉儿甩甩手,好像真的无所谓一样。
同时她也彻底放下了对李长安的怀疑。
没有真气波动,连天人七境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明李长安完全不懂修炼,根本不可能犯下养鬼作乱之类的大案。
那么很明显……
他只是一个单纯、善良、英俊的江湖骗子罢了。
骗子的事情,就不归伏魔司管了。
如果是丑骗子,上官大人倒是不介意替捕快们管一管。
而且,一个人居然能骗了整个江宁县的衙门这么久,也是很厉害的嘛。
爱了爱了。
……
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下何村。
上官婉儿的面色也开始严肃起来,恢复了一些伏魔司门下的风范。
至于李长安,他一直很严肃。
相较于应付上官婉儿的聊天,他还是觉得对付怨灵更为轻松。
这起惨案就发生在下何村的方家。
一个只有几间茅草屋的小破院子,坐落在门户寥寥的村尾。
看来这个方家不止日子穷,和村民的关系可能也不太好。
衙门的人一早就来收拾过,此时现场都已经清理干净了。
看上去只是一个空旷的院子,屋内虽然乱七糟,却没什么血污。
上官婉儿早在来之前就看过了几遍卷宗,对这个案子烂熟于心。
“何家一共有四口人,父亲何文,三十三岁。
儿子何牛,十二岁。
母亲何赵氏,二十三岁。
女儿林姗姗,四岁。”她给李长安简单介绍道。
“何文的女儿林姗姗?”李长安一下抓住了其中的盲点。
上官婉儿一边在院中来回踱步,似乎在丈量着什么,一边解释道:
“何文和何赵氏都是离异过的,何文的前任妻子……被他打死了,何赵氏的前任丈夫病死了,两个人都是带着孩子再成亲的。”
李长安略微沉默。
上官婉儿的声音也说到一半也转低。
一个男人打死了妻子还能好端端生活。
而且还能再娶到下一任妻子,确实是一件令人沉默的事情。
顿了顿,上官婉儿才又说道:“有人说,昨天晚上,看见何赵氏在村里找女儿,说是姗姗失踪了,但是应该没找到。”
“今天一早,就有去田地的人发现不对,何家的门没有开,院内养的家禽和狗全都死了。
大胆的村民进去一看,就看到了骇人的一幕。”
“仵作验尸的结果,何赵氏是被钝器敲击后脑打死的,何牛是被人下药毒死的。
之所以判定是怨灵作案,是因为何文。
他是自己把自己活活掐死的。
尸身寒冷刺骨,脖子上还留下了两个鬼手印,是很明显的怨灵附体痕迹。”
李长安摸了摸下巴,好像有点复杂啊?
何赵氏和何牛应该是被人害死的,因为鬼怪不可能用下毒、敲击这样的手法。
但是何文又是被鬼杀的。
他问道:“那小女孩儿呢?”
“林姗姗的尸身是在山后面被发现的,她从山坡上摔下来,也死了。”
果然是灭门惨案。
但是这五花门的死法,李长安一时有些想不通。
不过,想不通也没关系,他又不是衙门的捕快,不必探究案情的真相。
只要这里有鬼就可以了。
凉风自山那面吹过来,轻易就吹透了何家茅屋的墙壁,卷起呜呜的声音。
竟像是有人在哭。
不知不觉。
天黑了。
上官婉儿极认真地看着李长安:“一会儿没有我命令,你不要轻易动手。
怨灵和普通的鬼不同,一旦激怒了它,事情会很麻烦。”
在她心里,李长安已经是个十成十的江湖骗子了。
所以她对李长安的要求是,只要不添乱就够了。
这对伏魔司新晋紫衣卫上官婉儿来说,是难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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