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三娘又笑道：“这位是诗诗姑娘，我们这儿新晋的红倌人。
不过诗诗姑娘只卖艺不卖身的，别说卖身，她连脸都不肯露呢。”
“哦。”李长安答应一声，就想继续走。
忽听琴声一停，那诗诗姑娘收起葱葱玉指，问道：“小道长想看我的脸吗？”
她的声音柔柔的、绵绵的，很好听。
“那可不行。”
柳三娘抢先摇头：“你当初说的，被谁看了脸，可就是要嫁给谁了。”
诗诗姑娘站起身，在穿庭风里衣袂飘飘，微笑道：“若是小道长有兴趣，那便给他看看也无妨。”
言下之意，倒是有些值得玩味了。
随即，就听李长安又认真地说道：“大可不必。”
上官婉儿顿时露出笑容，扯着他离开了。
只留下了诗诗姑娘独自风中凌乱。
春香楼内里格局极大，是以走了挺远才来到梅香的卧室。
身为红倌人之一。
梅香的卧室也是宽阔而雅致的。
有厅堂和内外间。
伺候梅香的丫鬟也被叫了过来。
小丫鬟今年才十二三岁。
尽管已经害怕过一阵了。
但是一问话还是哭得不像样。
“我昨晚就睡在外间，姑娘睡在里间，睡之前还好好的。
谁知道，谁知道怎么就不声不响地上吊了！”
柳三娘抚着小姑娘的肩膀，拍了拍，又看了上官婉儿一眼，没好气地道：“这话早上明明都问过了，干嘛非得再招这孩子一次。”
“因为梅香死得有蹊跷。”
上官婉儿淡然回答：“她自尽的时候手里握着一枚铜钱是吗？”
“是的，铜钱也给衙门的捕快老爷收上去了。”丫鬟回答。
上官婉儿沉默了下，而后道：“我们可以断定，梅香死后会化作怨灵。”
“啊？”
柳三娘大惊，她是见多识广的，也知道怨灵是怎么一回事。
惊了好一会儿，她才摇头道：“不对啊，梅香平日里也没受过什么委屈，就算有心不顺心的事，哪里来那么大的怨气？”
“这就是我要问你们的。”
上官婉儿道：“梅香平日里都和什么人结过怨，她最想报复的人是谁？”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尽管梅香死在春香楼。
但她的怨气汇聚在哪里。
她的怨灵也会一直往那边去。
想要防止她害人，必须先一步找出她的怨气所在。
她盯着小丫鬟问，小丫鬟被她看得害怕，一个劲摇头，也说不出什么来。
柳三娘搂着小丫鬟，答道：“我们楼里姑娘，接触的人就那么多。
梅香平日心高气傲，和楼里几个红倌人关系都不太好。
但是要说变成鬼也要报复，实在也谈不上。”
上官婉儿想了想，换问题道：“那梅香平时有没有跟你抱怨过什么？
她昨晚自尽之前，有没有骂过什么人？
你一直跟在她身边，应该会听到吧。”
小丫鬟抽泣了两下，思索一会儿，说道：“姑娘昨晚，确实骂过一个人狼心狗肺、薄情寡义、不念旧情……”
“谁？”
“是……是唐家的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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