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恒跟许茹询问的是钟爱国。
原本是想着他的年纪比较大，人看着也比较忠厚老实，应该好套话，却不想，这位是真正的酒蒙子，浑身酒气就算了，问起十年前的事来，他一问三不知。
两人旁敲侧击地提醒，后头才总算扒拉出一点记忆来。
说是当年他隔壁卖虾的早发达了，买房搬走了。
问姓什么，他思考了许久，才说是姓宋。
再问叫啥名字，他又摇晃了脑袋许久：“阿生？”
“哎呀，记不清喽~”
随着一个个问题继续，陆恒和许茹都快崩溃了。
在里面的几个小时，他们简直度日如年。
平均十来分钟才能回答一个问题，还不是确定的。
审讯最怕的不是穷凶极恶的，也不是如梁方格一般不肯开口的，最怕的就是这种，明明很配合，明明也好说话，人也客客气气的，脑子却糊里糊涂的。
两人都感觉这几个小时就是白费时间。
老李过来看了下笔录，随后叹了口气。
“十年了，真要是能记得清清楚楚的，小高那头也不至于浪费这么长时间了，那个赵文涛看起来可斯斯文文的，感觉记性应该不错的样子，也得这么长时间。”
陆恒和许茹总算有了安慰。
“我去梁哥那边看看，是不是有进展。”
“那我去找高队。”
苏辰：“！！！”
喂喂喂！
铲屎官你还记得你的鹦鹉吗？
我要洗澡！
苏辰郁闷，只得跟着陆恒飞到监控室里。
一眼就看到高雯雯对面双眼血红的赵文涛。
他正按着太阳穴，不住地摇头。
“十年，太久了，我真的不记得了。”
高雯雯语气温和。
“可以再回忆一下，没关系的，我们慢慢来。”
陆恒惊讶：“高队这么温柔？”
再回想自己刚才询问时那不耐烦的语气，陆恒深刻地反思。
苏辰也十分讶异。
他还以为霸王花差点要把人拆了呢。
赵文涛眼睛眨了眨，像是在思考。
但很快，他还是摇了摇头。
“真的不记得了，其实我在菜市场杀鱼也就一阵子，那阵子家里情况不太好，后头不被你们叫到警局问了吗？其他人看我都怪怪的，我就改行了，隔壁摆摊的谁用黑色袋子我真不知道，真的。”
高雯雯笑了笑：“我让人给你倒杯热水进来，没事，咱们好好想。”
陆恒听到这儿才叹了口气，认命地出去。
很快，苏辰就看到他端着一杯热水进去。
高雯雯是真的能磨，将近凌晨三点才把人放出去。
跟梁全安那边对了下信息，几人一阵垂头丧气。
线索又断了。
老李这么大的年纪挨到现在，眼睛里也全是血丝。
他一阵感慨：“谁能想到十年前菜市场里卖鱼虾的不是用黑色塑料袋啊，这小张……哎。”
“明天去批发市场看看吧，看看十年前的小超市小店铺是不是有用黑色塑料袋的。”
高雯雯叹了口气，一阵郁闷地坐下。
十年前正是江城快速发展的初期，到处都是施工现场，那块荒地都是被买下的地皮打算开发的，那时候有的店铺根本不正规，有的还在工地上拉个木板就卖东西，现在想要查，是真的难。
都凌晨三点多了，大家也没了回家的打算，许茹从边上拉下简易床，又从储物柜里取出两个抱枕，拉开就是两床小被子，一个给了高雯雯。
至于梁全安，这大老爷们把衣服一脱一盖，双腿翘在办公桌上，很快就呼呼大睡了。
陆恒这个富家公子哥儿自然没那么糊弄。
他跑到了外面停着的劳斯莱斯里睡，睡前还喝了一杯热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