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周末，卡菲茨的顾客还是很多的，赵清玄叫了两份套餐后，端着餐盘就走向了角落。他和司小猫在千泉城住了几十年，这座城市所有的卡菲茨店他都去过，每个店的老板店员都换了，可是风格还是一样，那种快餐气息在这里弥漫。
赵清玄很自然地将餐盘摆放好，坐在司机旁边，对于坐在对面的不速之客，看都不看一眼。
当时白毅想过各种说辞，想过这个人类或许要驱赶他，他已经想好无论如何一定要得到地址，至少要找到跟踪他们的机会。
千泉城妖族律令第三条，妖怪行事不可轻易伤人。
但是，白毅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并没有搭理他，难道你不是这只猫妖的男友吗？这种情况下，你们人类不是应该赶我走吗？
“喂，你们两个倒是说句话啊，这种无视的态度显得我是多余的……好吧，我确实是多余的，不对！老子是来调查的！”白毅看着对面只知道闷头吃鸡腿的两个家伙，嘴角抽搐，面色僵硬，心中如是呐喊。
或许是察觉到了白毅的窘迫，赵清玄中止了放置游戏。他拿出纸巾擦了擦嘴，抬起头，褐色的眼瞳透出犀利的目光，这让白毅感到很不舒服。
“明明是个人类，没什么可怕的！”白毅察觉到自己刹那的失态，立刻稳定情绪，他紧了一下领带，再次面露笑容，准备好临时扮演一名推销员递上名片，可是赵清玄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放弃这个逐步接近的打算。
“这个世界太疯狂，老鼠都敢在猫面前晃悠了，不回去老老实实修炼，来这里做什么？”赵清玄说完这句话后，也是微微侧目，低声询问司小猫对面男子的名字，得到司小猫不耐烦的答案后，他也是微微扬眉，再次朝着白毅冷笑：“白先生原来是审查局的，真是幸会，我虽然不知道现在审查局详细的工作，但看得出来，你是来找司小猫的，我可以作证今天的迷雾不是她放的。”
由于释放了隔音结界，所以外面的顾客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而现代生活的快节奏也不会让他们刻意去关注角落里的三个家伙。
窗外的雪逐渐大了些，可是屋子里依然很温暖，灯光很明亮。白毅脸上再也没有了笑容，面对赵清玄不怎么友好的态度，他的目光也严厉起来，可是并没有责怪的意思。
“原来你叫司小猫吗？你这只猫妖竟敢蛊惑人类，我不知道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叫赵清玄。”
“哦，赵先生，我能理解你对我的敌意，你只是被这妖女蛊惑……”
这一次打断他的是司小猫，本来少女见赵清玄来了就只管啃鸡腿了，但是白毅这个家伙有些烦，而且赵清玄的态度有些太温和了。是的，司小猫享受着与赵清玄的二人世界，偏偏有这么个搅局的，尽管白毅觉得赵清玄语气不善，但司小猫觉得还不够。
“蛊惑？要是老公能被我蛊惑还好了呢。”司小猫吐槽了一句，然后碎碎念道：“好不容易周末两人出行，偏偏有只臭老鼠破坏气氛，当电灯泡。”
可惜，无论司小猫怎么挖苦，怎么嘲讽，白毅都不会当回事。他的目的很简单，也很直接，身为调查员，他要履行职责。只是白毅还未开口说什么，赵清玄给了他意外的答案。
“小猫确实没有蛊惑我，白毅，其实我和司小猫的关系和你想的不一样。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是妖怪。”无论司小猫表现的多么不耐烦，赵清玄也没有出手赶人，毕竟动手的话就有些过了，他可没兴趣以大欺小。
这个答案确实让白毅有些意外，他仔细看着赵清玄的眼睛，确定没有任何法术的痕迹后，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人类和妖怪是不能在一起的，赵先生，你不要被这女妖的甜言蜜语骗了，确实，女妖化形后比很多女人要漂亮，更有魅力，可是你是人类，她是妖怪，你们是对立的……谁知道这个女妖是不是为了吸走你的精气才接近你？就算你们是真爱，凡人生死百年，而妖族寿命漫长，徒留伤悲。”
在以前，不是没有妖怪爱上人类的事情，不是没有人类爱上妖怪的故事，可是结局并不美好。白毅的苦口婆心并非虚伪，而是妖族真诚的建议，甚至说，这在妖怪圈子里，这已经是常识了。随着人类逐渐向科学侧靠拢，妖怪的修炼越来越有独立性，不再需要依靠人类，妖族与人族之间的联系也越来越少。如今，人妖两族已经没有什么来往了，自然，这种人妖恋也就很少见了。
“这个我自然知道，相信我，小老鼠，我比你更能体会这些。刚才的迷雾确实不是司小猫做的，是我放的。”赵清玄也是紧接着抛出了另一枚炸弹，直接让白毅愣了好几秒。
“你……你放的？你是人类中的异能者？”这是白毅回过神来后说出的第一句话，他这次的目光不再透着疑惑而是小心和浓厚的敌意。
异能者，顾名思义，在几十亿的人类里觉醒出超能力的佼佼者。尤其是现代科学的发展，各国政府秘密开发人体潜能，如今异能者的数量已经比过去多了不少，基本都是为政府卖命。妖族很不喜欢这些异能者，人类和妖族一样都是贪婪的，不同的是妖族的大佬们限制自己的手下乱来，而人类不会。准确说，本来人妖两族互不来往的传统正逐渐被人类打破。十年来，妖怪出现被人类诓骗带走进行各种实验的事件，同样，妖怪伤人案也与日俱增。
卡菲茨里播放着当前最有人气的流行歌手铃木惠的专辑，但角落里的他们是听不到。这并非是隔音结界的双面性，而是赵清玄故意为之，他希望创造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他已经数十年没有关心人妖两界的关系情况了。但是，现在白毅给他的感觉是，妖怪对异能者很仇视，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清玄经历了两次人妖大战，那惨烈的景象历历在目。人类与妖怪无论多么仇视彼此，但是，发动战争，最终悲惨的还是普通的老百姓和小妖。因为仇恨，所以发动战争，因为利益，所以发动战争。无论是人类还是妖怪，他们都是贪婪的，冲动的。
“赵清玄，我不管你是为哪个政府服务，不管你背后的阴谋家有多大的野心，但我警告你，别打妖族的心思。这些年，你们人类已经很过分了，我们不介意和人类进行第三次妖人大战。”白毅的瞳色不再是人类的黑褐色而是泛着红芒。
赵清玄皱了皱眉，握紧的拳头在察觉到没有人注意这边后松开了。
“我希望人类和妖族能够和平共处，现在看来，我们之间有一些不愉快的摩擦。我想见你们的指挥官，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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