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长长叹息了一声,“我先前是怎么教导你的,我让你换一种方式行事,你想要面子,大可以随随便便找个人杀掉,然后指鹿为马,对外宣称这人就是行凶的凶手,但你非要刨根问底,以至于此…”
“父亲…”许东耀目光涣散。
“亡羊补牢,犹时未晚,你太年轻,难免会有判断失误的时候,你记住一句话,孩子,当别人都有台阶走的时候,你脚下的路才会更宽阔。”许万圣敦敦教导。
许东耀对着电话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他怅然若失地躺在沙发松软的靠背上,脸色沉重。
在其位,谋其职,许东耀初掌社团,终于明白了身为一家之主的艰险。
他细细品味着父亲的话,心头有不甘也有失落,更多的是后悔。
……
另一边,十三妹站在西贡的街头,秋夜的冷风吹打在她的脸上,带来了一丝脾人心扉的凉意。
强文仔给她点上了一支烟,“大姐,都处理好了。”
十三妹点点头,拍了拍强文仔的肩膀,吐出一大团烟雾,“做事吧。”
烟雾飘荡在昏黄的路灯下面,随风消逝。
强文仔裹紧了风衣,大步流星走进拳馆,向着手下点了点头。
几名马仔快手快脚将大桶的汽油浇在地面上,拳馆内一时间硝味弥漫。
等手下都退出了拳馆,强文仔将半截烟头轻轻丢了进去,烟头落在地面的汽油上,火焰升腾,火光冲天。
惊人的动静随即引发了周遭居民的慌乱。
不多时,几辆消防车辆闪烁着警笛来到了西贡街上。
等火焰被浇灭的时候,整个拳馆只剩下了一个漆黑的骨架。
半块冒着油光的榆木招牌掉在地面上,被消防员抬到一边,借着他们头顶的探照灯光,招牌上的字迹隐约可见,是为“振兴”。
而今,只有振兴,不见了拳馆。
新记沉沙折戟,颓势在这一刻尽显,昔日的荣光也失去了大半。
有许多披着大衣来到街边看热闹的居民,纷纷对着拳馆的“遗迹”指指点点,嘴里连连叹息着。
油尖旺的午夜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