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武云帆清醒,平躺在一条偏僻街市的拐角处。
阳光明媚,分外刺眼。
看着周围人头攒动的街市,熙熙攘攘的叫卖声,武云帆确认自己还活着,双手在自己身上一阵摸索,毫发无伤。
只是自己的怀中多了一本线装版的《太上感应篇》,封皮破损,用毛糙的草纸糊了又糊,看样子似乎是被人翻过无数遍。
武云帆的心思被拉回到昨晚,自己从刺史府离开之后,双肩犹如万只蚂蚁噬骨一般,浑身酸软无力,却又不得不忍痛前行。
在一处阴暗的墙角处遇到了一个老者,老者好像用针灸治疗自己,之后自己全身舒畅淋漓,昏昏沉沉睡去。
想来这本《太上感应篇》就是那位老者所留,不觉心生感激,同时响起老者对自己说的那句话,“希望艰苦的修炼可以让你摆脱掉身上的那份阴鸷之气,不要只想着报仇!”
武云帆的脸上露出苦笑,心中默默说道,“不报仇,我靠什么支撑活下去呢?”
武云帆将书重新揣回怀中,拍打下身上的尘土,站起身,感觉到肚子饿的难受,于是决定做回自己的老本行。
也只是在人群里缓慢走了一遭,武云帆半个月的饭钱有了。
钱财到手,武云帆先是去街边的早餐摊吃了个奢侈豪华版早饭,而后去街市上置办了一身普普通通的行头,最后在凉州城最偏僻的地段寻了一家冷清的客栈住下。
看着屋内家具的摆设,武云帆觉得这家店冷清是有道理的,便宜也是毋庸置疑的。
一张硬板床,一张仙桌子,一把太师椅。
床上只有一床被子,桌子上也只有一个茶壶和一个茶杯。
看着屋内近乎穷酸的装饰,武云帆觉得自己辈子都不会再住这了,可是尝过客栈的饭菜之后,武云帆觉得自己话说早了。
掂量着手里的银子,也掂量着自己如今的处境,武云帆还是心平气和住了下来。
这家客栈没有名字,只是店主在门口挂了一个小木牌,上面写着“住店”两个字。
刚住进来的时候,武云帆感觉这家店还挺有特色,但是住进来之后,才发觉这家店是专门用来租给西北前往长安应考的读书人的。
所以清晨和晚间时分,都可以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在清河郡生活了十多年,武云帆听得最多的就是厮杀声和哒哒的马蹄声,这种郎朗上口的读书声,很新鲜,也很惊奇。
住进来的第一晚,武云帆睡的很香,好久都没有睡的这么香甜了。以至于,他都有些恍惚,开始羡慕起这样平静而恬淡的生活。
可是,他从内心深处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旦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他存活之地。
在这么偏僻的地方住下来,与外界的联系是隔绝的,也是安全的。
午夜睡醒,读书声早已不复存在,窗外寂静寥落。
武云帆头枕右臂,仰脸看着蚊帐,而左手则把玩着跟随自己的那颗黑石,
细小的纹路,斑驳的色彩,怪异的触感,奇异的花纹,让武云帆对这块黑石的来历很是好奇,是上天的眷顾,还是别的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