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师分为五阶十境，从高到低依次是‘神’、‘宇’、‘宙’、‘洪’、‘荒’。每一阶包含两境，每一境掌握一个权柄，这种权柄，我们一般谓之‘袭名’，即袭用先人权力。
“这方面说来话长，日后等你们‘初觉’完成后自会了解。”
“师姐！”
有人举手提问，“你是什么境界的术师？我们以后也能像你一样在空气中写字吗？
“空气中写字？”
席若水一怔，随后黑了脸，道，“这只是最初级的手段，等你们成为术师后也能做到。至于我的境界……
“我现在是“洪”阶须弥境术师，袭名‘神调舞者’，接引神祇附体是我的权柄。这一点就不给你们演示了。术师的权柄是用来对妖和对付邪术师的武器，不是用来表演的工具。
“好了，我接着往下说。听起来术师的晋阶很简单是不是？”
席若水扫视众人。
“根据国际统合术法研究中心年公开的亚欧地区术师普查数据，‘荒’阶术师晋升至‘洪’阶失败的概率在%，伤亡率约为%，‘洪’晋升至‘宙’阶失败的概率是.%，没有伤亡率，只有死亡率，死亡率是%。也就是说，失败的人全都死了，没有幸存。”
“术师的世界只有前路，没有退路。”
席若水一句一顿道，“我们的强大是伴随着与通天塔不断深入接触而得到的。通天塔保护着这个世界不被妖族吞没，早已妖性四溢。我们接触通天塔，就是在不断深入深渊，所以，越强大，就越容易被深渊吞噬。只有守住本心，才能走到最后！”
这时，新生中有学生举手。
“你又有什么问题？”
“师姐，既然有通天塔镇压妖族，为何还需要我们？另外，妖族真的存在吗？人类和妖族为什么不可以和平共处？”
“这个问题……”
席若水面无表情，“等你上《人妖千年战争史》这一门公选课的时候，就会知道答案。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们之所以坚持屠妖，是因为从数千年前开始，我们的祖辈就和妖族开始了一场迄今为止都没有结束的宏大战争。
“历史上的渊源导致我们和妖族之间的仇恨至今难以消解，不过也不需要消解。因为妖族的存在对人类社会有百害而无一利，所以，屠妖是正确且必须坚定执行的一项历史遗留任务！”
她越说越激动，余光中一个人朝她不停打手势，让她上课归上课，别夹带那么多私货，于是她脸色一变，想起了自己现在是伊阙书院的老师，而不是大理寺的司直，改口说道：
“不过，你们作为伊阙书院的学生是幸运的。因为伊阙书院并不强迫你们的手中一定要沾染妖族的鲜血。”
“在对抗妖族的漫长道路上，只需要一少部分人担当起刽子手的责任。一场战争需要前线的士兵，也需要后勤的支援。朱雀院以培养军事家、战场指挥官、学者而闻名。其中最多的就是学者。所以你们不一定要面对面地和妖族明刀明枪地对抗。
“甚至！”
席若水顿了顿，略显艰难地说道，“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加入这场战争！”
她的这句话显然与之前说“屠妖是天生的使命”自相矛盾，但很少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相反的，当听到可以选择不加入人妖战争时，很多新生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人各有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和追求。
有人向往平淡，有人追求刺激，有人梦想成为世界首富，有人只想安于一隅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突如其来一项名为“屠妖”的伟大使命落在他们头上，换谁来都接不住。
席若水注意到了这点，心中叹了口气，接着道：
“伊阙书院的考古学、神秘学、历史学、心理学、地质学、生物学、工程学、药剂学，均已达到世界一流水平。在这里，汇集着全世界各领域最顶尖的学者教授，有他们在，你们不用担心以后毕业后的就业问题，在家人亲戚面前也会有一份体面的工作。”
有人举手。
“师姐，可我听说，等我们毕业以后，是学校分配工作，要做三年调查员。之后才能自己选择出路。这不还是逼着我们和妖族对抗，加入这场战争吗？”
“调查员，这三个字，建议这位同学下课后去藏经阁查清楚定义。”
席若水面无表情，“学校不会逼你做不擅长的事。如果你体术不精，枪法差劲，就只会让你在后方当个研究员或者学者，所以，同学们，要是当真不想插手屠妖这项伟大事业，知道该干什么了吗？”
余光中，那个人又开始疯狂打手势，意思是让席若水说话少阴阳怪气。
席若水当做没看见，她就是这么个脾气，最看不惯那些瑟缩在后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胆小鬼。
新生们有些人被她的冷嘲热讽所激怒，但碍于是师姐，又是校方请来的老师，敢怒而不敢言。
“还有什么问题想问的吗？”
席若水扫视众人，目光在最前排的樊渊、吴启君身上停留数秒。
青龙院的天才吗？希望4年以后在大理寺能见到你们。
无人再举手提问。
“竟然都没什么想问的了吗，看来都吃得很透嘛！”
看了眼女士腕表，席若水道，“那师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剩下的内容由你们的严老师讲给你们听，我现在布置课后作业。”
没想到席若水就上这么点时间课还会有课后作业，一众学生都长吁短叹。
席若水无动于衷，说道：
“关于我之前说的人妖千年战争，下课后都去藏经阁查阅资料，下堂课随机点名抽查，要是有一个答不上来，我和你们的岳教官关系不错，全体训练量加倍！”
“对了。”
她眉眼弯弯，补充了一句，“玄武院、白虎院也都算在这个抽查范围内，采取连坐机制，要是他们中有一个答不上来，你们全都受罚。”
说完，她就风风火火地踩着马丁靴走人了。
徒留下一众新生望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这堂课过后席若水“美女蛇”的名号响彻朱雀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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