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做了一个梦，自己好像进入了无边地狱，四周充斥着寒冷与黑寂。
就在死神正举起镰刀，即将对他展开死亡审判一瞬，隐隐约约之间，他听到了耳边传来的低语。
“啊淼，啊淼？林淼？”
林淼努力睁开眼，雍容端庄的面容映入眼帘，他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妈。”
“好了，太阳都晒屁股了，该起床吃午饭了。”
见林淼已经苏醒，林母没再停留，她还得准备最后一道白灼菜心。
使劲揉揉脸庞，林淼努力打起精神。
看着书桌上黑漆漆的电脑屏幕，他不由苦笑。
找了一晚上的资料，林淼还没下定决心，文华学院、靖江科学技术学院，到底要去哪一家。
或者，努努力，来年再拼一把？
今年魔都进行高考改革，考生志愿由提前填报改为出成绩后再行填报，林淼很庆幸，他遇上了最好的时代。
提前填报志愿极其容易出现成绩与院校不匹配，运气在择校中占据着很大成分。
对顶级学霸可有可无，不会改变高校争抢他们的现实，但对普通人来说却影响巨大。
出成绩后填报志愿，林淼就有可能通过研究报考进行捡漏，逆天改命，以勉强本科线的成绩读上还不错的二本院校。
回想起高三一年起早贪黑不如狗的艰苦生活，林淼实在没有底气，复读一年，自己能不能坚持下去。
摇摇头，不再多想，林淼下床，走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尽管，有点晚……
“妈，今天煮的什么？”
“快来端菜，有你爱吃的鸡胗跟茄子。”
林母在收拾碗筷，将端菜任务分给林淼。
“好咧。”
很快，一桌午饭就张罗好了。
餐桌是普通的方桌，林母坐在林淼对面。
“金伙，出来吃饭了。”
林母朝主卧喊着。
“来了。”
随着一道沉稳的男中音，林父很快入座。
“爸，发生了什么吗？精神这么差？”
林淼很奇怪，林父看起来精神十分萎靡，神色也很疲惫，黑眼圈浓厚，像极了鲁迅文章中经常提及的心力交瘁。
林淼家里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用林父的话来说，那就没有家的味道了，我们家不兴这一套。
林淼跟父母间的关系一直很不错，林父林母都很开明，平日里碰到疑惑，他也会像今天这样直接发问。
“嗯，你看出来了？”
林父神色纠结，每个家长的通病，他不想让林淼太早接触社会的黑暗。
“金伙，说出来吧，淼仔也该知道了。”
林母神色平静，林淼愈发好奇。
他家是典型的男主外女主内家庭，但在他的身上，他父母却往往扮演着相反的角色。
“好吧，听你的，淑云。”
林父无奈地耸耸肩，语气凝重。
“啊淼，你爸我被猪油蒙了心，被人给算计了，现在厂里还背负着上百万的债务，已经资不抵债，走到了崩溃的边缘。”
“啊？！爸，那你不是要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林淼下意识地运用他那浅薄的高中课本知识进行分析。
家里的电子厂是工厂类企业，应该属于个人独资企业，一旦破产，作为唯一投资人的林父要对工厂债务承担无限连带责任。
按老爸的说法，那可是数百万债务，可他们家的总资产都不一定有两百万。
林淼现在很慌，筷子都有点拿不稳，他可不想以后跟老爸见面的时候还得隔着铁窗。
“你小子高中政治没白学。”
林父欣慰地笑了笑，至少自家儿子还不是全方位堕落。
“放心，你老爸我没这么傻，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工厂已经走完了司法破产的全部程序，就等法院进行宣判，那些债务连累不到我们。”
“只是，我们在魔都已经混不下去，我和你妈得回老家种地了。听说这些年柑橘效益不错，希望不至于饿死我们。”
“魔都商界容不下我们，你也将失去小富二代的身份，接下来要怎么走就只能靠你自己了，我们能提供给你的也就只有部分生活费跟脚下这栋房子。”
林淼脑瓜子都嗡嗡的，低着头，无意识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林父告诉他的信息太过庞大而沉重，以至于他一时之间根本反应不过来，脑子里只剩浑浑噩噩的混沌。
“叮！检测到生命迹象，人生模拟系统已绑定。”
这是？金手指来了？
林淼诧异地眨着眼，数次后始终挂在眼帘前的虚拟屏幕终于让他确信，那道天籁之音不是幻听，而真真切切是走上人生巅峰的前奏。
近年网文兴起，林淼看过几本大火的系统文，很清楚系统代表着什么，但现在的场合显然不适合进行研究。
林淼很着急，屏幕占据了他的全部视野，虽然右上角有关闭按钮，但他显然不可能扬起手去触碰那个红红的×。
一段段的文字描述不断从脑海里划过，林淼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那些系统流网文，抱着一种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他学起了那无数的主角，用意念向屏幕传达了“关闭面板”的想法。
好在，虚拟屏幕成功隐回脑海，视野重新恢复清明，林淼不由松了口气。
“淼仔，我帮你问过，七宝复读费一年两万，七月中开课，不算贵，家里承担得起，你想好了吗，复读还是直接上大学？”
林淼的异样林母没有发现，她更在意林淼的想法，她希望林淼能复读一年，但真要直上，她也不会阻止。
“我，我还没想好。”
林淼本来很纠结，但现在多了个系统，他决定先把系统搞清楚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