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轰的一响,有点蒙了,接着脑海里忽然浮现出南岗特大连环杀人案。
我扶着额头,一家家店面扫过去,几乎所有的门锁都被撬了。
明锋几步跑到店门口,我看见撬开的门里一片狼藉。
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我进去看看,这是我的店。”
我对拦住明锋的警察说。
“等会吧,做完痕检。”
那天站在南岗最温暖的七月,我却感到了来自冬天的寒冷。
音像店赵老板死得很惨,身中六刀。
我的店损失的钱不多,凶手拿走了箱子里的几十块零钱,因我那天盘点,盘点后中间的隔断门被我拉下来了保存了另外一间房子内的一千多块钱的录音机。
听着邻居女人一声声的悲嚎,我心里一阵难过。
南岗距离哈尔滨火车站太近,所以很猜测究竟是本地人做案还是路过的流窜犯做案。
那天晚上我让明锋给邻铺女人送去块钱,虽然多家店铺都遭了偷,但唯独她家死了人。
那时候开店的人家,多数都会在店里安排个人住,怕的就是小偷。
请了小工的,也会安排店员住在铺子里。
可从那件事发生后,有好几年那边的店铺都不敢有人再看店。
警察离开时已上正午,我让明锋自己收拾铺子,盘点一下少了什么,就站在铺子对面看成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开始寻思。
高考已经结束二十多天了,我一直等的春明影都没一个。
前些日子刚开业,没时间回山里,现在这情况,我想回去看看。
回去看之前,我得找一下南岗贾坤,饭吃了钱交了,居然护不得安宁,那你收我的钱干什么?
更重要的是,我怀疑这起凶杀案他多少知道点什么。
按道理南岗这一块向来都是夏海涛横着走,可今天我连他们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
琢磨了半天,听见路边有吆喝卖红薯的,我买了两个,走回店里。
“跟我去找贾坤。”
我递给他红薯。
“你找他干嘛,他不来找我们就烧高香了。”
“我这店被抢了,他收钱干嘛的?要是这样,他有什么资格安排人收钱?”
我心里有气。
“谁想交?他是硬抢。”
弟弟一双大眼瞪得溜圆。
“去不?你不去我去了。”
我怕死人,活人只要能听得懂话,我就没什么好怕的。
“走呗,我带把刀。”
他从钱箱子下面拿出一把好看的蒙古尖刀。
“哟?兵器不错啊,哪弄的?”
明锋一笑,“跟邓子阳哥哥那硬要的,我看这刀把上石头挺漂亮的,原本是要来给你防身的,可子阳哥哥说不让你碰刀。”
他献宝一样把刀拿给我看,“这刀鞘是牛皮的,老结实了。”
“还真稀罕,这刀没被小偷抢走,也没被警察搜走?你搁哪了?”
“箱子下面,估计都想着看钱了,没人注意这把刀,他被压在这堆磁带下面,警察也没看到。”
我撇嘴,真是人才。
“把刀给我,我瞧瞧,不要你的。”
我哄他道。
关好门,买了新锁锁上。
明锋骑着自行车带我往中山路的4号银都舞厅奔去,那是贾坤的老巢。
当时南岗的舞厅基本都被他承包了,很多劲舞的士高的磁带都是我供应,赚的钱极少。
这也是我有胆量找他的原因。
到了银都舞厅,看人还没上来,我对着收门票的小弟道,“跟你们老大说声,我有新带子要送,让他二楼单间等我。”
明锋赔着笑脸,生恐惹了他们不高兴。
“你怕他们?”
“嗯。”
明锋老老实实应道。
“那我花钱送你去学些防身的功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