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闭上眼。
“天晚了。这事明天再议,我困了。”
看着墙上快两点的钟,我催他们走。
临走我又叮嘱了一句,“你们听着,大哥,真要是去打了这场架,咱赚的钱就没命花了,先听我一句劝。”
“知道。”
我想着要在生产前把事都安排明白了,这要哪天孩子一生,我的商业小王国因无人管理,崩盘就麻烦了。
一群没文化的街混子加农民组织起来的临时游击队,随时都有可能闯祸甚至散摊子。
所以必须加紧领导班子的培养,提高他们的赚钱思想,至少让我在过月子的时候能休息几天。
从我出了那件事后,贾坤一直要安排几个人在守在我身边,我感觉那是小题大做,有点夸张了,我又不是天天要和杀人犯打交道。
再说人手也确实紧张,那么多人走街串巷卖货,铁路上每条火车线都有我们的人在上面,很多小年轻是一边卖货一边骗人,想让一群混子做好人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所以隔三差五还要拿钱去派出所保人,拎回来我就扔给支伸,让他问明白原因,是没得吃还是没得喝,不骗不偷过不下去。
有的从小偷惯了,打了几糟狠的最后跪地上说,“二哥,让我干厨房吧,一上火车我手就痒,不偷难受。”
我站在门口哭笑不得,我问他会从厨房拿肉吗?
他想了想,拉着哭腔道,“也会,偷走再送回来。”
我只能说那时候的偷盗简直是深入骨髓,不是屡教不改,是打死也不改。
我们的火车销售都是买上站台票挤上车,脖子上吊着一袋子,袋子上印着“冰城名吃”,“吃一次想一辈子的”广告语。
袋子里装着各食品,有吆喝卖卤肉卤肠卤鸡腿鸡爪的,有吆喝卖烧饼肉夹馍的,为了促销,我还允许一小部分可以先尝后买。
一天光火车上下来就得赚几百块。
这钱赚多了,年轻人装样子也就有点上头。
个个都觉得自己是腰缠上万的富翁,近来赌博打架的也越来越多了。
我得想办法把钱扣下来继续做大,让他们把钱算成股从再投回来。
押工资也行,简单粗暴也有效,就是得按住他们。
想着算着,不知不觉走回了家。
明锋把我扶进屋,已是两点多了。
屋里挺暖和,小星野知道给炉子加煤。
“姐,这小丫头以后真是咱家的?”
明锋一边给我兑着洗脚水,一边问。
她原本已经睡着了,听到我们说话立时坐了起来。
我示意她接着睡,她却还是起来把桌上写的字拿给我看。
我从兜里掏出几块糖放在她枕边。
小丫头睡觉很轻,估计是那时候睡火车站吓得,只要一有风吹草动,她会马上警觉的坐起来,一点都不迷糊。
“姨,我帮你倒水洗脚。”
“不用,你小舅舅帮我弄好了。”
她懂事得让人心疼。
“你跟着我睡,不用紧张,这是你和我的家,没人进来。”
她看看我,想了一会,道,“我怕你像爸爸一样,等我睡着了就走了。”
她大眼睛里一会就蓄满泪。
我环过她,“不会的,姨怎么会走?姨也只有明锋弟弟一个亲人,现在有了你这个小可爱,我才不会扔下你走呢。”
“没人陪我睡觉我也害怕。”
我拍着她,“你现在可是我的小棉袄,是你哄着我睡觉呢。”
“来睡觉。”
她点点头,放心的躺在我旁边。
轻怕着她又小又瘦的身子骨,一阵心酸涌上心头。
得多狠的父亲舍得扔掉自己的骨肉。
可那时候,扔孩子的人家是屡见不鲜。
“这小丫头没少受了罪,我总感觉她有点怪怪的,忙完宋四儿这件事,我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带着这小丫头去。”
“你以后多护着她点,她吓怕了。”
我叮嘱明锋。
“嗯。”
“我们现在和贾坤他们一起,也是权宜之计,你可不要学他们那样,好好做生意,做人要低调内敛,听到没有?”
“知道姐。”
他试了下水温,帮我脱了袜子。
“姐——,我都去青山二中三趟了,一点打听不到春明哥的消息,你说是不是他爸把他送部队去了?”
我把脚伸进盆子,一时也想不起来究竟什么情况,能让春明一走就是杳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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