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刀芒落下,星遍野月满山二刀应声炸开,无数碎片如断流大江,涌向黑白无常。
以二鬼所站之地为中心,烟尘四起,强烈的气旋掀翻桌椅残腿,向四周席卷开来。
“如何!”
我强行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开口问向黑白无常。
烟尘散去。
黑无常面朝我依旧一动不动,白无常死死护在其身后,挡在刀芒前方。
白无常之前还抓有一道身影。
蓝裙。
此时的蓝裙被倾天的刀芒穿透,身影摇摇欲坠,十分浅淡,她被白无常扼着脖子艰难想要回头,可是未等回过头来,蓝裙身影便化作了飞灰。
白无常松手,双臂低垂,亦是艰难回头而笑,反问道。
“又如何?”
白色的高帽白袍皆被碎刀划破,再不复刚才衣冠楚楚的模样,可是他再狼狈,依旧活着。
无辜的蓝裙却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无辜身死,魂魄被分成两份,难以超生。
我费尽辛苦杀掉陆诩,帮她复原魂魄,到头来她却被我一刀斩灭?
讽刺。
天大的讽刺!
我怒上心头,再压不住喉头的鲜血,满嘴鲜血怒喝道:“谢必安!我日你祖宗!”
我迈步想要冲过去,却是腿一软跌倒在地。
谢必安扛起范无咎僵硬的身体,满屋黑雾开始向其二人流动萦绕,二人即将被黑雾吞没。
我趴在地上,扭曲地想要爬向他们二人,却发现手脚一点力气都用不上了,刚才的牵刀诀已经耗尽了我全身的气力,否则以我就看了一遍的道行,根本不足以施展,十六字大符亦是如此。
眼看着黑白无常即将返回地府,我却阻拦不住,只能无助地砸地板,泪流满面地哭喊着:“黄师兄!沈河神!求求你们了,拦住他们,拦住他们呀,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去留住他们。”
黄师兄不忍看我,背身朝依旧昏睡在沙发上的李玉斧走去,不再理会我。
沈河神手中长枪化作碧蓝水流,在他身上的白袍上缓缓流动,沈河神走到我身旁蹲下,拍着我的肩膀,说道:“留不住的,他们兄弟二人相当于地府在阳间的门面,他们二人死不得。”
“他们死不得!难道王彩辰她就死得吗!如此冷血,沈愠你算什么河神!”我泪流不止,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怒吼道:“你就算杀不了他们,肯定有能力留下他们,你为什么不去,为什么!”
沈愠摇摇头,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留不得,留不得”。
黑雾中的黑白无常身影已经看不清,又有声音传出,“张家小儿,此番若非老中计,若是我只身前来,单手便可虐杀你!”
“多活些年,等你下了地府,我定要叫你尝尽十般地狱!”
此时一股清风自屋外吹来,环绕着已经凝聚的黑雾,黑雾被清风不断压缩内敛,像一颗大雪时节被不断攥紧夯实的雪球,最终雪球难以承受压力,轰然崩碎。
黑雾与一缕清风,同归地府。
“老师你也在,你也在你为什么不留下他们啊!啊!谢必安,莫要等到我死后!待我有朝一日必下地府要你兄弟二人魂飞魄散!”
我眼前一黑,彻底力竭,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