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薛少阳脸上的那丑陋的笑容，一种从未有过的厌恶感开始在她心里沸腾起来。
我不会给你一毛钱。不，我不会的。什么，你想重新开始吗？我是疯了吗？怎么，上次把我们的保证金给花光了还不够吗！？
柳善华把内心的愤怒发泄出来后，深吸了一口气。她甚至因为激烈的叫喊而咳嗽起来。
薛少阳怔怔地站在那里。面对柳善华话语，他感到自己已经无法反驳。但很快他扭曲的嘴唇上升起一丝残酷的笑意。
我一直很有耐心，你就这样？你个小婊子....
柳善华心里想我是不是太过分了？，但这种想法也只是持续了短短的一秒钟。她不禁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说什么？
怎么，你的耳朵堵住了吗？你觉得我也是傻瓜吗？他妈的。
这是柳善华第一次听到薛少阳如此恶毒的骂人，她忽然间脑中一片空白，差点晕了过去。
在所有人中，你最不能这样对我。当初你处境艰难时，你还不是靠我，但现在你变成这样了？我不想旧事重，提哪些琐碎的小事，但你忘了在初中和高中时我对你的照顾吗？你每天都跑来跑去，哭喊着要见你爸妈。当你的小妹妹来向我哭诉你失踪的时候，总是我出去找你。
一种令人厌恶、恶心的感觉堵塞了柳善华的喉咙。
她试图忍住，但她的眼睛因为被背叛的感觉而变得又湿又热。
当你想出国留学但没有钱的时候呢？我不是推迟了自己的学业，来支持你吗？我甚至做兼职给你寄钱，让你在外面不至于挨饿！
这都是事实。
柳善华想去海外追寻她的梦想，但现实让她难以实现。她暗自苦恼，因为她不能告诉任何人她的问题，那时她面前的这位年轻人站了出来。当他推迟了回大学读书的时间，只是为了能挣够她的学费时，她甚至无法描述自己是多么感激和遗憾。
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任何人都支持和关心她的男人。
当他们进入同一所大学，他向她表白时，她觉得自己得到了世界。当他向她承诺他们的未来时，她如此爱他，甚至她愿意为此而死。
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是怎么把自己毁到这种地步的？
柳善华站在那里，像树上的一片树叶一样颤抖着。她抽了抽发酸的鼻子，然后抬起头来。她似乎已经让自己平静了一些，但她的眼睛和鼻子还是有些发红。
......你这个狗娘养的。
什什么？
薛少阳结结巴巴地说着话。呆呆地发着愣。其实他的气早就消了。他知道柳善华是多么讨厌骂人。她一生中从未骂过一句脏话。
多少钱？
她含泪的声音很坚决，仿佛她终于下定了决心。
嗯？
是多少钱？我出国时你给我的钱。
呃......学费是万，我又用打工的钱给你寄了万。
我会把学费还给你爸爸的。你给了我钱，但那本来就是他的。至于那万，我现在就给你。
柳善华说话哽咽着说。她拿起了她的手机。
你看下，我转给你了。正好是万，你核对下。
薛少阳发出一声干咳，拿出手机。查了他的银行账户后，他咧嘴笑了。
哇，你现在有很多钱了。你的银行账户里有多少钱？
我们现在结束了吗？
她含泪的声音传来，好像要把每个字都从喉咙里挤出来。听到这不祥的声音，薛少阳的喜悦消失了，惊讶地楞了一下。
他看着柳善华耸了耸肩。
嘿，我从没问过你要钱。如果有人听到了，他们会认为我是从你那里偷来的。
我现在还清了所有的债务，对吧？
呃......我想是的。
如果你已经确认了，那就出去吧。从现在起，你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系。连债务也没有。
这？
最后，柳善华忍不住跪在了地上。
看到她拼命忍住眼泪，年轻人挠了挠油腻的头发。
好，好，我这就走。
薛少阳穿上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公寓，像一个偷东西被抓住的小偷一样。他那自我感觉良好的成就感只持续了一会儿。
-呜呜....
当他听到紧闭的门后传来的克制的哀号声时，他突然觉得自己很脏。
他跑出去仰望天空。早晨的天空是蓝色的，一种清澈得要命的颜色。
他已经忘记的疲劳感不知何时涌了进来。
薛少阳在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填饱了空荡荡的肚子后，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打开灯后，扑通一声坐在了布满灰尘的毯子上。
过了一段时间，正午的太阳越过了西边的地平线，黑暗开始染上了黄昏的橙黄色光芒。
嗞嗞!
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起，空气中泛起了圆形的涟漪。涟漪逐渐聚集到一个点上，然后瞬间变成了一个蓝色的碎片。碎片像恋的吻一样轻轻地落在薛少阳的额头上。
很快，碎片慢慢地沉了下去，仿佛沉到了水底。
忽然，薛少阳一动不动的沉睡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啊!，他的眼睛也猛然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