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鸡鸣寺。
梵音浅唱,香火鼎盛。
朱棣却是拿着一副画,兴匆匆的找到了姚广孝,颇有些得意的道:“老和尚,最近我得了一副墨宝,你来与我品鉴品鉴,看看这画怎么样?”
姚广孝看了一眼得意的朱棣,随即将画给挂了起来。
看到画中的几只老虎,随即又看到了画中的诗句,不禁眼神闪烁。
“此画虽不是出自名家之手,却也算是一副佳作,而且能够得到陛下的喜爱,可见此画确实是一副佳作。”
“喜爱?”
“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喜爱了?”
朱棣挑了挑眉,有些不乐意的看着姚广孝。
姚广孝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你要是不喜爱这幅画,你会特意来找我品鉴?
是你朱老四这个皇帝太闲了?还是后宫三千佳丽不好玩?
“白兽虎为尊,谁敢触其怒?”
“唯有父子情,一步一回顾。”
“当真是一首好诗啊,不知道这诗是否也是出自作画人之手?”
姚广孝作为靖难之役的策划者,一眼就看出了这画所要表露的用意,尤其是这一首诗更是戳中了朱棣的心窝。
“呵呵…”
“老和尚,你在这鸡鸣寺呆了这么久,脑子不会糊涂了吧,不妨猜一猜此画出自何人之手?”
朱棣却是看了一眼姚广孝,玩心大起,想要让姚广孝猜一猜作画之人。
姚广孝闻言也是淡淡一笑,随即陷入了思索当中。
从这幅画的技术来看,此画并非出自哪位名画大家之手,而它所表达的意思却与皇室亲情有关,还能够让朱棣如此的喜爱。
可见此人必定出自皇室,而且必须是朱棣的嫡子嫡孙,如此才能够让朱棣带画前来炫耀。
汉王朱高煦与赵王朱高燧二人向来喜爱舞刀弄枪,冲锋陷阵是一把好手,可对于舞文弄墨却是不甚喜爱,想要作出这样的画几乎不可能。
太子朱高炽仁慈宽厚,文学造诣不俗,但他近来一直在敛其锋芒,显然也不会是作画之人。
而朱瞻基作为他的记名弟子,他的笔迹姚广孝最为清楚。
将最有可能的人选逐一排除,姚广孝将目光放在了汉王世子朱瞻壑的身上。
打从靖难遗孤在京师刺王杀驾,整个应天府是风声鹤唳,暗流涌动,朱棣先是变相的剥夺太子的权力,随后又让汉王执掌五城兵马司,引得人心惶惶。
随后汉王世子朱瞻壑与太子世子朱瞻基同时进入锦衣卫,此事同样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暗中不少人都在猜测汉王有意要争夺储君之位,而朱瞻壑就是汉王推出来与朱瞻基争宠的。
结合近来的种种传闻,这作画之人的身份也就不难猜到了。
“朱瞻壑?”
“默默无闻十六载,就为了今日的一鸣惊人吗?若此子真有这等智慧与心性,只怕对朱瞻基是一个不小的考验啊。”
姚广孝心中已经有所预感,嘴上却是露出几分笑容,对着朱棣拱手一拜:“恭喜皇上又多了一位好圣孙啊。”
对于姚广孝能够猜出朱瞻壑,朱棣并不觉得意外。
能够一手策划出靖难之役,帮住他坐上大宝的妖僧,若是连这都猜不出来,朱棣反而要起疑心了。
“不过就是一副画,一首诗罢了,哪里担得起圣孙之名?还差得远啊。”
朱棣嘴上如此说着,可脸上的笑容却是止不住的荡漾开来。
看着朱棣这般的神情,姚广孝也是心下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