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阳光倾泻下来,像一束束闪闪的金线,照到云怀脸上,云怀微微睁眼,他慵懒的伸伸胳膊,已然是中午了,他许久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
他伸手向旁边摸索了一下,却发现早就空无一人,他坐起身,忽然看到床边的一条紫色腰带,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历历在目,他握着腰带,不禁傻笑出了声。
云怀起身,打开房门,院中竟无一人。云怀继续往外走,见一小厮问道:“林枫呢?”
“没见着,好像还没起来。”
云怀不禁疑惑,往日林枫可是比自己起的都早,今日却日上三竿都不见人。想到此,他向林枫的院子走去。
打开林枫房门,只见林枫正张着嘴,抱着被子熟睡,云怀走过去,拍了一下林枫道:“起床了!”
林枫猛然惊醒,他左右看了看,发现云怀正笑着看自己,揉了揉眼睛,起身说道:“殿下,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云怀笑道,“已是晌午了。”
林枫这才看了看外面的阳光,他边穿衣服边说道:“不知怎么了,这一觉睡的这么死。”
云怀打趣道:“怕是你昨日也去喝了酒?”
“怎么可能!”林枫道,“我昨日见你喝了那么多,让人弄了醒酒汤,没想到许久都没送来,我便去厨房看了看,正好有些饿了,吃了点东西,回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云怀笑了笑,道:“我去沐浴,下午我要进宫一趟,与皇后说明。”
“才一夜便想通了?”林枫笑道。
“想通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娶赵姑娘。”云怀笑道,“你一会去吃点东西,趁着这两日府里没事情,好好休息休息。”
云怀离开林枫的房间,他回去时,又对那小厮问道:“对了,可见到婉容了?”
那小厮想了想,摇头道:“未曾。”
云怀又想到昨晚的事情,许是累到她了,又不禁一笑,说道:“一会好好准备些吃的给她送去,再让人带她去库里选些首饰布匹。”说罢,便回房间沐浴去了。
下午时分,云怀乘马车来到长乐宫,宫女通报了一声,便出来道:“王爷,娘娘请您进去。”
云怀来到殿内,皇后正坐在镜前,一个嬷嬷给她梳着头,她看着镜子里的云怀,说道:“你来找本宫,可是想通了?”
云怀跪下行了大礼,回道:“是,儿臣想通了。”
皇后说道:“早这样便好了,昨日你匆匆离去,改日该亲自去赵府登门致歉。你起来吧。”
云怀并未起身,而是对皇后道:“母后,儿臣想通的是,该与您说清楚,我不能娶赵姑娘。”
“什么?”皇后转过头,脸上有些许怒火,让几个小宫女出去后,问道:“这便是你的想通了?”
云怀低头道:“母后息怒,儿臣确已有心悦之人,一心不可二用,所以万万不能娶赵姑娘。”
皇后面无表情,却仍然看得出眼睛里满是怒气,她问道:“你不想为你母妃报仇了么?”
云怀咬了咬牙,说道:“想,可是儿臣不能因为一己私欲,让赵姑娘无辜嫁给一个不喜欢她的人。母后,您也是女子,您应当是最理解的。”
皇后眼中忽然有一丝悲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许久未语。
云怀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后的神情,见她并未说话,云怀继续说道:“儿臣希望,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的为母妃报仇,而不是靠娶赵姑娘得到赵家的势力。”
良久,皇后转过头,看着镜中的自己,说道:“罢了,许是你和歆儿无缘。你起来坐吧。”
云怀惊喜地抬头看着皇后,又叩首行礼,说道:“谢母后!”说罢,云怀起身坐到一旁,继续道,“母后,儿臣……”
皇后打断他,说道:“你虽不愿娶歆儿,但本宫昨日说的话你还是应该记住,你是恒王,你的王妃是本宫与皇上来决定。”
云怀本想和皇后说明自己和姜婉容的事情,可皇后的话无疑给了云怀当头一棒,自己仍无法光明正大的娶姜婉容。现下虽摆脱了与赵歆的婚事,可日后还是会有别人出现。
皇后猜到云怀要与他说什么,见云怀不说话,她便继续说道:“淑妃曾与本宫说誉王对歆儿有意,本宫便顺水推舟送她这个人情了。”
云怀隐隐有些不安,便说道:“淑妃得宠,二哥现在又深得父皇器重,若再有了赵家势力相助,怕是对母后不利。”
皇后未曾看云怀,只是独自说道:“盛极必衰,本宫就是要把他们推到皇上面前,自古皇帝御下乃制衡之术,皇上又怎么会放任不管呢?”
云怀心想:大哥素来对皇位无意,四弟年幼,现不能承大业,皇帝为江山稳固,他自然不能看着云无痕一家独大,便只能提拔自己这方势力与之抗衡,云无痕的势力必然会有所衰减,而对自己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机会。皇后之谋略,远在自己之上。
想到此,云怀对这位皇后多了一丝敬畏之心。母后虽是女子,却也懂得这么多权谋之术,他开口道:“儿臣受教了。”
傍晚,云怀回到王府。刚到门口,一个小厮便跑过来,对云怀道:“不好了,王爷,您快去看看吧,姜姑娘闹着要走。”
云怀赶紧往姜婉容住处快步走去,边走边对小厮问道:“这是怎么了?”
小厮急忙答道:“您出去没多久,罗姑娘去了趟姜姑娘那,之后姜姑娘就闹着要走呢。”
到了姜婉容住处,果然看到她背着个布包,和门口的丫鬟吵闹着什么。
此时云怀心中亦有些后悔,自己竟会逞一时之快,与姜婉容发生那样的事,平日自己断断不会有所作为!今日睡醒,她定然觉得自己昨夜所作所为太过鲁莽,不是个正人君子。
想到这里,云怀恍然大悟,自己从未给过姜婉容什么名分,就平白玷污她清白,就连自己也觉得自己是衣冠禽兽!
云怀走过去,问道:“为何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