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常年冰天雪地。
一处人迹罕至的山顶上,狂风猎猎,夹杂着风雪,寒气逼人。
此刻竟有个身着青衫的青年正盘腿坐于雪上。
男人五官俊秀,刀锋似的眉毛,不怒自威。
他闭上了眼睛,青年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雪花一片两片落在他的身上,整个人逐渐被积雪堆满,他却纹丝不动,直到最后飞舞的白雪将他堆成了一个活生生的雪人。
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日清早,天刚放晴,风雪也止住了怒号。
有只雪鸟似乎是飞累了,眼见此处有个雪人可作落脚之处,于是便啾啾两声,径直落到雪人身上,正欲休息片刻。
突然,雪人动了。
青年睁开了双眼。
“是时候了。”
他留恋地看了一眼远方,但翻腾的云海遮住了红尘万丈,他显然看不到什么东西。
他觉得自己有些犯蠢,自嘲的笑笑。
此刻正立于青年头顶的那只雪鸟,此刻被青年的动作惊得腾飞了起来。
他眼见身旁还有只雪鸟在盘旋,不住鸣叫。
于是他随手一挥将雪鸟推开数十丈,却不伤其性命。
雪鸟看着这个在它眼里如魔神般的青年,米黄色的眼睛里满是惊恐,抖抖翅膀后,逃似的飞离此地。
“鸟儿,飞吧,至少你是自由的。”他看着远去的雪鸟,喃喃自语道。
青年名叫江华,他今日要在这里渡劫飞升。
一夜之间,他已将身体状态调整到了极致。
此刻,他不再压抑体内奔涌沸腾的灵力。
身体也随即涌出一道道辉光,恍若太阳绽放出万丈金光。
仿佛如触发了天地的规则一般,昆仑山顶上先前还是无风无雪的天气,瞬间变得狂风大作。
此刻,江华的头顶逐渐凝聚起一片漆黑如墨的乌云,笼罩住了方圆数十里之地。
此方天地为囚笼。
江华是囚徒。
乌云在不断聚拢,像裹挟了天地万物灵魂的黑色巨轮,咆哮不休。
此刻劫云已完全遮蔽了天穹,透不过一丝一毫的光亮。
雷声阵阵,唯有一道道狂舞的银蛇照亮了江华的脸。
似毁灭,似解脱。
“嗖嗖嗖。”
正在此时,四面方传来一阵阵破空声。
竟是许多人横跨天地而来。
大批修士驾驭虹光,横跨神舟而来。
身上大都散发着正统的名门气派,仙气缭绕。
各门派光芒各异,尽显名门气度。
他们定立在劫云之外,略显犹疑。
江华心中一惊。
正当此时,距江华不远处的一方黑暗逐渐被金光照散,缓缓显露出一群金身罗汉的身影。
有些罗汉袒露上身肌肉虬结,有的罗汉座下虎豹豺狼等异兽在不停嘶吼。
或手持降魔杵金刚怒目,或作悲天悯人状,手持一朵异花。
“我身本不有,憎爱何由生?”
为首的老和尚手持佛珠,身披素色僧袍,口中悲悯地念了一声佛号,身侧随即绽放开数朵白莲花,梵音响彻。
老和尚开口道:
“我佛慈悲,施主何不入我佛门,可渡苦海。”
和尚的话里仿佛带着一种莫名的感染力,荡涤在众人内心里。
江华霎时间便陷入佛音之中,想起了过去自己种种不公地遭遇,顿觉世间皆苦。
如此想着,江华便目露挣扎之色。
江华最后一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老秃驴,你休想坏我心境。”
江华抬手便是一记剑芒,剑气绵延,气势滂沱,雪山上都被划出一道三尺的沟壑。
但剑芒至和尚身前时,和尚手上佛珠光芒一闪,凌厉之极的剑芒便如滚汤浇雪般消散掉了。
和尚惋惜的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闻言冷笑说道:
“江华,今天你该死了。”
他左脸有着一道狰狞伤疤,破坏了他原本英俊的模样,面上的伤疤随着脸颊的扯动更显可怖。
江华也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陈北辰有胆你就过来试试。”
那名叫做陈北辰的青年被气得暴跳如雷,但要说进入劫云,他委实不敢。
老和尚见状念一声佛号,他只是为化解仇怨而来,眼见双方矛盾无法化解,便带着佛门弟子脱离战场。
陈北辰只暗骂一句老秃驴,但他不认为少了佛门是什么大事,如今正道五宗到了三家,足够了。
心中冷笑道:江华,你渡过雷劫也得死。
他随即下令,让众人以远程术法轰击雷云,以求加大江华的雷劫强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