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青鬼二字,我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前朝旧事,青烟绝行,琉璃冶,弄无痕。
“青烟行乃是这青鬼化鬼前的怨念集成的,怨力之大可摧百里,有人说是一本册子,寥寥数页,当中写满了她的平生,一页便是一魂,一魄,有了它,纵使一页也能有翻天之力,但也只是传说,谁也不知道青烟行到底是什么,这等厉害法宝,也不一定出现在埠阳。”
“这么厉害……”
忽有些急躁,将饭钱放在桌子上便匆匆离去。等不来人,我便把她揪出来,省得坐立不安的。绕到客栈内院,翻墙上了屋顶,这么大的客栈,少说也得有百来间屋子,顿时也不知从何掀起,就随手拿了脚底下的一块瓦片,碰碰运气吧。
嗯哼,春光乍泄,打扰了。呆了片刻,还是换个屋子的瓦片罢。
我急匆匆翻了好几间,不见异常,跑出一身热汗,正想着要不要跳下屋顶,直接翻窗户的时候,我蹲在屋顶房檐上,恍惚间看见对面窗户半掩,貌似有人发现我了。那人是个男子,半掩窗户,鬼鬼祟祟,我定要瞧个究竟。
飞身到对面屋顶,翻身从窗户进去,小心翼翼,定不能打草惊蛇,我躲在屏风后,观察屋内似乎无人,便放轻了脚步,我仔细查看着房间内。忽然床上被褥已被轻动,我退至屏风后,大约藏在了被子里,手中凝起一股气流朝被子飞去,先捆住被子定不会错。随即闪身到床旁,还未待我看清楚被褥里所藏何人,却被一双手禁锢住,推向床榻。当即便反身劈过去,却被他知晓我的攻击,随即禁锢住我的双手,压倒在床上,我的双手皆被固定于头顶。看见压在我身上的黑衣男子,他戴着面具。我顿时恼羞不已,伸腿便是一脚,却被他狠狠禁锢,这人气力大得很,动弹不了。我不知道此刻我的脸是否因愤怒而涨红,此刻的姿势,真是奇耻大辱。
冷眼看着他,“阁下好不要脸,这般欺辱,为哪样?”
闻言,他更是轻佻,身子更朝我贴近,几乎能感受他的温度,我挣扎不已,眼里寒刀无数。“那依姑娘而言,我就是不要脸了,如何?”
我气愤至极,胡言乱语般,“登徒子!放开我,我定要你命!”
他笑出声,“那我更不能放开你。”
“啧啧,好刺眼的画面!收敛一点罢。”
闻言,黑衣男子便起身,我一得自由,当下凝气化作一柄气刃,直逼他心脏。
男子跑得也是极快,越过窗户逃之夭夭,我本想追上去,但见屋内女子便停了下来,昨夜的女鬼,看着她,我语气越发冷冽,“你和那黑衣男子莫不是一伙儿的,引我来,有何目的?”
女鬼今日倒不如昨夜那般惨白,她笑了笑,摇了摇头,“非也,我看不下去罢,这人”她看了一下窗外,顿了一下,接着说,“我自然也不认识,我出言,只不过是帮你喝退他罢了。”
我又非三岁孩童,这般说辞,漏洞百出,假意十足。但还是冷声道:“哦,是吗,我姑且一信,”停了一下,又看着她说,“昨夜约我至此,今天倒是架子十足,半晌不见人影,说罢,孟明川是不是还活着?”
女鬼扭着腰,靠在窗台上,背对着我,看不清她面上表情,“自然是活着了,不然,我何必大费周章来找你,当然是受人所托。”听言,我松了一口气,他的命,有一半得是我的,不然这笔账我该找谁还。
她回过头看着我,顿悟般,“对了,忘了介绍,我叫红玉,可能你早有耳闻,抓鬼我可是很在行哦。”
我有片刻疑虑,想了想,我知道她,招魂引鬼术,天下她可排前列,多是孟明川找她来帮忙寻青琉。我问道:“他现在在何处?”
红玉答得极快,“跑了呗,”但见我一脸疑惑,忙说:“天天跑来跑去的,我哪儿知道他去哪儿了?他可是个大忙人。哎哎,说了半天废话,正事还没说呢,差点忘了,这是他要我给你的。”
我接过红玉手中信纸,疑惑不已,“他真忙到送信都没功夫,你不会就做了个信鸽的差事罢?”
红玉翻白眼是极为熟稔的,嗤笑一声,“我和你们耍嘴皮子真是半点好处捞不着,行了,各干各事,我也是个大忙人呢,走了,下回见罢。”
说罢,扭着腰肢走了,方到门口还回头以城郊寒酸,见不得穷乡僻壤为由,将这间房暂时给我住了。我对于这种白来的好处自然不推辞,但看了一眼床榻,顿时火气又来了,飞身跃出窗外。
这一会儿功夫耽搁得,那家伙早不知道跑到哪个角落去了。我索性讪讪回了客栈,叫店小二换了一套床褥。又不嫌麻烦的去了城郊,退了点银两。
回来,天已黄昏,孟明川的信中,单说了埠阳冥屋,许是有线索,晚夜鬼游,正是去冥屋的好机会。埠阳是鱼龙混杂之地,多是各地奇人异士才会集结此地,当地居住者非商即贩,衣食住行,摆摊小贩,但少有做冥事的生意,冥屋,便只此一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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