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中魔了,才会在如此危险的境地里笑出声。
这地道很长,我估摸应该走了快有一个钟头,绕京都也该走了半个城区了,左拐右拐,才进了另外一个密室,与之前一致,相似得如果不是没有那个地缝,我都快以为回到了之前的那个密室。
“看这里,同样的墙砖。”
我顺着孟明川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独一无二的一块墙砖在发着光芒。
“这应该是玉石。”孟明川摸着下巴端详了一下,猜测道。
可惜红玉不在,不然一定费劲千般力气也要把这玉石抠下来,说起来,在箭林飞下的一瞬,红玉抱着锁魂灯去踪不知,难不成还在外面?
“红玉呢?”我恍惚间有些后知后觉。
不待孟明川回答,突然地动山摇,密室剧烈颤抖起来,黑色液体倾倒在地板上,粘稠且滚烫。孟明川眼疾手快,将玉石按下,石门开启一瞬间,里面伸出一双手将我猛地拉入,而后未待孟明川进入,那石门竟瞬间关闭,把我吞入其中。
“枫云尔!”我听见孟明川的声音湮没在石门之后。
“谁在那儿?”黑暗里,前方一石壁突出处一人站立,就是将我拉入石门背后之人,我凝其一股掌风,朝那人拍去,那人一瞬间出了声。
“是我啊!”
“是你,你不是在外面么?”
我没想到红玉竟在我们之前到了这第二个密室,有些意外,好在她此刻完好无损,可想到刚才的地动山摇,密室里熔浆翻滚,只怕孟明川凶多吉少。
我不由得有些急迫的朝石门处拍打,“孟明川,你还在吗?”
无人回应。
“里面应该不止一处机关,我下来的时候,到第一个密室,看见有一处被打开了,石门已经关闭,想到应该是你们,我又摸索了一下,发现竟有第二道,就来到了这里。”红玉解释说。
闻言,我松了一口气,问道,“你来这儿可有发现什么?”
红玉皱了一下眉,“这里好生古怪,每一处密室都布局一致,但我走了好几个,密室,大致发现了规律,东西南北各有一处,每间密室都另有机关通向中心。”
“你怎么走那么快,我们方才走了约莫一个钟头,才到下一个。”我不禁疑惑。
“不对啊,我才走了一刻钟......”红玉细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一声怒吼从地底深处传出,我有些没听清红玉的嘀咕。
“难不成这里不止四个密室?”红玉试探的说,又立马否决,“我来来回回走好几遍了,就四个,一定四个,不信我带你走。”
红玉举着一个小灯笼,缓缓向前走,“你跟着我,我害怕......”
跟着红玉往前走时,之前遇到的转角竟都消失不见,一路直走便到了一处空旷的房间,中间有四个石柱,台阶围住留出菱形的中台,台上放了一个秦鼎,冒着汩汩蒸汽,涌出无数黑色的血熔浆,顺着鼎下的小渠分散流入各个方向,最终流入石阶底下,想必再汇入墙体之中。
一时间,房间内热气飞腾,汩汩红黑若血液缓缓流淌,竟有些诡异和阴冷。
“这我没来过啊,我刚刚不是从这出来的。”红玉一脸茫然,一身红色,倒是与这黑红的熔浆相配。
“这里可能就是熔浆的中央了。”我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大胆猜测。
“那这些到底是什么。”红玉一路小跑跑到秦鼎脚下。
秦鼎炉鼎中央源源不断的涌现出黑色液体,源头活水好像凭空出现。
房间呈六边形状,周围墙壁上倒好干净,青苔滋生,没有黑色熔浆附着,我伸手抚摸墙壁,发现有一层青色泥土,轻轻擦掉,才发现另有玄机,青铜墙身,底下似有雕画和刻字。
“颂黎三年春,取晨间血蛹,鬼体饲之。”
“颂黎三年冬,蛹身膨大,徐徐饲之。”
“颂黎五年秋,蛹身渐破,血碟飞出。”
“颂黎六年,雁山大雪,青妃危在旦夕,黎皇取血蛹救之。”
“血蛹已灭,青妃......”
后面的字因墙体年代久远,被腐蚀和脱落看不清楚。
“你看这个,像不像一只狐狸。”红玉指着一处墙面说道。
墙面同样有字样,只是主要部分已看不清楚,只有下角题字“孟素衣”,旁边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蹲坐在一旁,姿态倨傲,模样尽显高贵。
“你怎么知道那只狐狸是白的,这墙都发绿了,原本颜色早掉光了。”红玉俯身摸着那只白狐,细细端详。
“不知道,好似有些熟悉,”我反复回想那个名字,好似在哪儿听过一般,“总觉得这只狐狸该是白的。”
“他奶奶的!”红玉一阵惊呼。
我转头看去,红玉正撸着袖子,站在台阶上摇摇欲坠。
“这里有死人!”红玉干呕两声,吐了好些酸水在水渠里。
“下午吃的三味,到了肚子里,酸甜辣,只剩酸了,”红玉毫不顾忌的说着,“我果然是命苦之人。”
引得我一阵无言,嫌恶的看着她捂着脖子干呕。
“这女尸想必已经死了半月余了。”
那女尸藏在水渠之下,被柱子挡住,只见皮肤溃烂,周围还有虫子和蛆虫爬出,在她全身上下上、蠕动着,啃食了肉体,露出森森白骨,骨架发黑,死前许是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