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金沟,矿场。
午休吃饭之时,大金粒和小金粒吵了起来。
“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个小破孩懂个屁啊!是死是活我愿意?”
“不管怎么说,你是我哥,反正我不让你走那条道。”
朱开山听到动静走过来问道:“哥俩吵什么呢?”
“没事,熊玩意也想当我的家。”
大金粒骂骂咧咧地起身离开,小金粒委屈地掉下眼泪。
“孩子,咋地啦?你们哥俩为啥吵架?”
“干爹,你就别问了,他不听我的话,迟早要吃苦。”
见他不愿意说,朱开山也没有继续追问:“好,别哭了,兄弟俩没啥好吵的。”
这时酒馆伙计老果子拎着个篮子过来,“小金粒,快看我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
朱开山起身迎了上去,“老果子,又来看两个金粒,是送吃的,还是送穿的?”
“哦,老板娘让我给他们兄弟俩送点野菜包子,你吃了吗,来尝尝。”
老果子说着就要拿包子,朱开山连忙摇头道:“我不吃,我可不尝,这老板娘的东西我可不能吃,这吃沙子得吐金子。”
“哎,这老板娘没儿没女地就喜欢他们兄弟俩,心里边老惦记他们两个。”
“不光惦记着他们俩吧,你得好好守着你们老板娘,那可是个馋嘴的猫,你不在店里那哪行啊!门槛还不得让人踏破了。”
老果子听出他话中意思,乐得哈哈一笑:“咱们是伙计,老板娘的门槛可管不了。”
“来,大金粒,小金粒,快过来吃包子。”
是夜,大金粒偷偷来到外面,拿着小刀准备割伤自己的小腿逃离这里。
朱开山从暗中走出,吓得大金粒一个激灵从地上坐起来。
他急中生智,拿着小刀上前道:“老朱,你看我这刀怎么样?”
朱开山道:“刀是好刀,就看你拿他干什么用?要是用来干傻事,那就是惹祸的根源。”
“你放心,我不会干傻事的。”
“再聪明的人也会有糊涂的时候,我劝你沉住气,别轻举妄动。”
大金粒脸色一沉,“老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咋听不懂呢!”
“你要干什么?瞒不过我的眼睛。”
朱开山小声道:“你是想运金,别看这些人没什么动静,那是泡水的鸭子,水下紧着划呢!”
“你拿我跟他们比?我来这里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来来回回五六躺,人熟地也熟,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大金粒越是说得轻巧,朱开山越是不放心,“你可别忘了咱们是发过誓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看你是大难临头了,我不能看着你往火坑里跳。”
“听叔一句话,咱们一起行动,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斗不过他们。”
大金粒越听越不耐烦,“老朱,你什么都别说了,大道通天,小道可能更近一些,前面就是地狱我也要闯一闯,没有退路了。”
大金粒是铁了心要运金,任凭朱开山如何劝说也无用。
隔天大金粒挑了腿上一块腱子肉,将金子藏好准备带出金沟。
可惜没走出多远就被附近的土匪给拦住。
小金粒看着哥哥的尸体放声痛哭,大黑丫头得到消息晚了一些,等赶到的时候只看到一个新的坟堆。
尽管她在坟前大声痛骂,可斯人已去,只留活人悲痛。
……
泥儿会和江里飞的合作是意料之外,但也在情理之中。
任何一方势力在壮大之处无不是汲取周围一切可以汲取的力量。
但同样也让朱一坤知道自己的不足之处,要想继续发展壮大,没有官方背景是绝对不行的。
金矿的事情有管粮和江里飞交接,泥儿会光有孙敲山看着不够,需要炮头管水镇着。
临走的时候朱一坤还去鄂伦春族看望阿丽玛和老阿迈,嘱咐他们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找泥儿会求助。
在交代完事情后,朱一坤孤身一人动身前往吉林长春。
这次他没有抄小路,而是直接从齐齐哈尔坐火车沿着中东铁路前往长春,路程虽远,但是他一个人怡然自得。
时值年春,日俄大战本该早就结束,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战争还在继续。
而随着中原地区大旱,闯关东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在火车上也能遇到不少山东老乡。
“这位爷,您瞧瞧我这皮子,正宗的貂皮,你摸摸这手感,这油性,触手即滑。”
一个皮货郎卖力地向朱一坤兜售着他手里的皮子。
明知道朱一坤不愿意搭理他,可仍旧是缠着不放。
没有接触过皮货的人,可能无法辨别皮子的好坏。
但朱一坤可是在鄂伦春族待过半年的人,在阿丽玛的熏陶下多少能分辨出皮子的成色。
“给你一块大洋,就当我买了块屁股垫子。”
皮货郎一听就急了,“我的爷,您可别欺负我这老实人,这可是正经的貂皮,最少二十块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