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坤并没有听到金帮的名字就被吓到，要知道他现在手里就握着好几朵金苗，那是真正能盛产金矿的地方。
不比金帮钻山打眼，到处挖金疙瘩差。
“别跟我扯闲篇，我问的是你的事？为什么要帮赵家对付黄皮子？说。”
老豆耙子似乎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
他把目光投向黄濑濑，“就在四十年前，关东出现一个叫元教的邪教，他们拜黄仙姑为仙，怂恿村民捐钱捐物。”
“盖仙庙，纳信徒，稍有不从就会被拉去献祭，可怜我妹妹才十四岁就被这帮畜生害死了。”
说到这里老豆耙子脸色铁青，眼中喷火，似乎陷入某种可怕的回忆之中。
“我前去要说法，却被元教的人抓住痛打一顿给丢了出去。”
“就在我万念俱灰之时，我遇到我师傅，他教我打猎，辨识草木，等我练就一番本事后下山想要找元教报仇，却不料元教已经被官府给打散了。”
“之后我隐姓埋名到处打探元教残余的下落，不料竟意外得知元教大祭司还在世的消息。”
“这个人也是奸猾如狐，他故意放出元教宝藏的消息，为的就是转移众人的注意力，然后改头换面藏身于官府之中。”
“可他千算万算却漏了一点，他是元教大祭司，和黄皮子一族有着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
“他得了财宝还想隐姓埋名逍遥快活，黄皮子怎么可能会放过他。”
“所以我就从黄皮子入手，哪里有黄皮子闹事，我就会去帮忙，一来二去让我闯出些名声。”
“不过后来我惹了是非，便躲到长白山当起皇围猎人，年头一久，仇恨便淡了许多。”
“偶然一次我听说有户人家供着一根拂尘，此拂尘受香火多年，已然成为一件镇器，而这件拂尘的名字就叫无垢拂尘，正是当年元教大祭司的趁手法器。”
“我听后急忙下山，不料老毛子和小日子打了起来，我被迫加入金帮，待战事稍缓便找了过来。”
“说来也是凑巧，我刚到赵家屯就听说赵家在招有经验的猎人，我二话不说就加入了。”
“待赵老爷子尸体发送回来，果然有黄皮子来闹事，结果正好撞在我的陷阱里。”
说完之后老豆耙子抬起头来冷眼一笑，“我这一辈子啥都没干成，不是在山林中和野兽厮杀，就是在和黄皮子争斗。”
“到死的时候倒是见到了仇人囫囵尸首，还被你从棺材中拉出来打，你不知道我在旁边看得有多解气。”
“看在你间接帮了我出气份上，奉劝你一句，这黄皮子终究是成不了气候的邪物，今日你帮它，来日它定会害你。”
叽叽……
黄濑濑听后愤怒至极，飞扑过去想要把他的两只眼珠子挖出来。
不料被朱一坤一把揪住它的后皮领子又给拎了回来。
“多谢老人家相告，不过你把我当成和元教大祭司一样的人物，实属看低了我，这也不怪你，你能做的已经做到了，接下来就该是偿还你的罪孽。”
朱一坤抱着黄濑濑扭头出了审问室的门，接着身后就响起老豆耙子的惨叫声。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自己造的孽，终归要自己偿还。
……
孙敲山见朱一坤出来后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道：“大当家的，酒宴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您开席呢！”
“好，今天咱们就来个不醉不归。”
自从上次挖了牛心山古墓后，一众泥儿盗们很久没有这么快活过。
喝酒划拳，赌钱扔飞镖，整个大厅跟过节一样乱哄哄的，热闹非凡。
这样的地方才有人气，哪像之前遮了天在的时候，一个个跟个死人一样没个活泛。
但话又说回来，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朱一坤杀了遮了天，在泥儿会开山立柜，应当再起个匪号。
可他偏继续用遮了天的名号，为的就是不让人猜到泥儿会有所变动。
在这个混乱时代，起局建绺不比做买卖容易。
土匪的规矩甚多，讲究五清六律。
“五清”中的头一条就是“大当家的要门清”。
该要什么，不该要什么，劫掠来的财物要“分篇挑片儿”，不能吃独食，论功行赏更是要一碗水端平。
又常有进项，让手下人服气，觉得跟着大当家的有奔头儿。
这样手下人才能有心气儿，豁出命去甩开膀子干。
匪首还要有胆识，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当家的窝囊，底下人也直不起腰来。
到头来不是散伙，就是让人给灭了。
朱一坤一次下墓，一次砸窑，在众人心中已经立起形象。
现在底下那些泥儿盗们都不敢正眼看朱一坤，只因对他是又敬又怕。
掌权者当恩威并施。
别的山头抢了财物都是等到冬天大雪封山在分饷猫冬。
可朱一坤是按月给他们发钱，这次砸窑回来每人少说分了几十块大洋。
钱不钱的两说，主要是为了让他们心里过得舒坦。
酒过三巡，又说起泥儿会未来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