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询问那个老者得知,安海城距离轶国都城灵柏城还是有些距离的,至少要走过三个大城镇才能到,而且一路上兵荒马乱,甚是危险。
临走前老者苦心劝说。
“孩子,还是不要去的好,这路上有个万一,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在得到卢伯安坚定地答复之后,老者也再未说些什么。颤巍巍的从残破的腰带里翻出半吊钱,塞给了卢伯安。
“孩子,拿着吧。若是之前,一吊钱还能换一两银子,现在...唉...拿着吧,有总比没有好。”
卢伯安小心接过,半吊钱在手中却显得如此沉重。
“多谢了,老爷子。若他日得遂凌云志,必将报答你。”
老者挥了挥手,干枯的眼眶里不禁多了一丝湿润。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孙女,也或许是年纪大了见不得分离。
走过灵柏城界碑石,就算是出了这地界。
刚才的路上,还是能够看到三三俩俩逃难的人们,拦住其中一个老伯得知,叛军已经从安海城打到了东祁城,势头正盛。
得知卢伯安要去安海城,纷纷露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不待把话说完,便匆匆离去。
若是没有战乱,灵柏城外的风景不可谓之不美。
已是霜降的节气,银杏树叶随风而落,金黄色的树叶覆盖住土地,犹如金色的地毯。
不过卢伯安自然无心欣赏这林间美景,今早的那碗稀饭在刚才已化作树边的肥料。就连最后残存的那点,也摘来几片银杏叶子擦拭,共同献给了大地。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只恨自己当时没多看几遍荒野求生。不对,应该是看单挑荒野。生存还是得看我德爷,贝爷懂个锤子的生活。
值得庆幸的是,至少自己比德爷多了身衣服。
卢伯安见四下无人,便脱掉衣服,跳进了河里。冰凉的河水刺激着身上的每个神经,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可是在寒冷和抓虱子之间,这有个锤子选择。
擦拭一番后,感觉那股异味还是存在,顿感恶心。可惜周围并没有发现皂角树,思来想去还是对河边的野花下手。
不知在摧残了多少野花,至少手能触及的范围内应该是没有了。卢伯安闻了闻头发,深感满意。
这味道,前调香甜,中调浑厚,后调....有点人体代谢油脂的味道。
“呃...”
从水里出来的那一刹那,一阵寒风吹过,卢伯安在河边抖得像个筛子。
赶忙将地上那摊破烂裹在了身上,然而余光一瞥,发现在树林深处有一个人影。
“嘿!”
卢伯安大声吼道。
“你是人是鬼啊!”
见那黑影没有反应,卢伯安壮起胆子,从地上找了一个木棍,慢步向黑影走去。
树叶踩在脚底的窸窣声在宁静的树林里显得尤为刺耳,然而此刻卢伯安也顾不上这些,双手紧紧地握住木棍,在距离黑影还有差不多一个身位的距离时,奋力砸了过去。
“砰!”
由于紧张和害怕,卢伯安刚才都没敢睁眼睛。
虽然手上的触感告诉自己,并没有打偏,可是没有传来尖叫声还是感觉有些疑惑。
难道自己天生神力?一棍子打死了?卢伯安紧张的将眼皮拉扯出一条缝,透过余光悄悄地看着。
“嘶。”
看到眼前的景象,不免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身穿全黑的男子,被射入口中的弩箭钉在了树上。门牙皆碎,血液顺着箭杆流出,滴落在地上。双目惊恐的看着前方,右手的剑才刚刚被拔出一点。
何其迅速的暗杀!
卢伯安内心安安叹道。
再看自己,拿着一根破木棍的样子充斥着滑稽,犹如一个孩童张牙舞爪的想要干掉一条豺狼。
但卢伯安转念一想,刚才自己穿过树林时,并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并且洗澡的时候,也并没有听到任何的喊杀声。
难道这个人是来杀自己的?不应该啊。自己初来乍到并没有惹过什么人,换句话说,自己值得被安排一个刺客前来暗杀么?
那到底是谁杀了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