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来壶茶!”
“好嘞,您稍等。”
官道旁的竹林处,一间破旧的茅草屋。
竹林外是大片的田野,金黄的玉米叶子上拖着沉甸甸的苞米。
想来这茶水摊设在这儿,也是为了劳累的农民准备的,做完农活,来碗热茶,内心别提多美了。
在官道上走得口干舌燥的卢伯安,无意间看到了这家茶水铺。破旧的幌子只得凑近看后,才能面前分辨出来一个茶字。
店铺倒也不大,里面两张旧木桌,外面的木栏杆早已被磨去了纹路,显得光滑。
耿介和卢伯安坐在朝里的桌子,距离州涯城大约还有十里地左右,稍作休息后,在黄昏前应该能赶到。
店铺倒没备什么好茶叶,茶点是一碟花生,一碟毛豆。
“过了前面的城,应该就能遇到他们了。”耿介抿了口茶说道。
“先不说这个,有个事儿我在路上想了蛮久的。”卢伯安连喝两碗茶,这才缓过气来。
“之前在汤曲,我看你出手挺阔绰,当时没觉得怎样。但是后来路上看你给那女孩子的头绳,还有你这衣服的质量,以及那本剑谱。”
卢伯安凑近了些,在耿介耳边低声问道。
“你是不是哪家大小姐啊?”
耿介端着茶碗的手微微愣了一下,看向碗中上下浮动的茶叶,热气湿润了眼眶。
“你问这个干嘛?”
“好奇嘛!你想啊,刚才往北逃的人,若是家中富裕的。大多都是坐着马车,衣着华丽。貌似叛乱对他们生活没什么影响,无非是换个地方生活罢了。”
卢伯安嚼着花生,笑着问道。
“我就很好奇,你是因为什么要参军,过这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安心在家做个大小姐不好么?”
“砰。”
茶碗被耿介重重的搁在桌上,看向卢伯安的眼神里不免多了一份恼怒。
“休息完了赶紧赶路,别问这么多。”
“是是是。”
卢伯安讪讪的喝了口茶,掩起脸上的尴尬。
倒是自己多嘴了,也许每个人都有些小秘密,自己刚才问的问题,可能在她看来就像是揭开对方身上伤疤一样无礼。
难免,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小二!上茶!”
正思考间,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群红衣黑甲的管斌从门口走进,为首是一个红衣虎袍,面带寒意的男子。
进门后,冷冷的看了卢伯安和耿介一眼,而后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待他坐下后,几个离他近的同他一起坐在一张桌上。剩下几个没位置的则站在一旁,其中两个向卢伯安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小哥,你二人坐一个座位,也挺宽敞的。不介意我兄弟二人拼个桌吧?”
耿介朝卢伯安摇了摇头,不曾言语只顾着喝茶。
“不好吧兄弟,我夫妻二人一桌,你这加进来不是挺尴尬的么?”卢伯安笑着回应,语气里却透露着一丝谨慎。
听到卢伯安这蹩脚的理由,耿介一脸鄙夷的看着他,桌下暗暗使劲。
卢伯安只得强忍着疼痛,龇牙咧嘴的给她续上了茶。
“兄弟多虑了,我等只喝茶,绝不多看嫂子半眼。”
二人完全不顾卢伯安的拒绝,自顾自的坐了下来,佩剑重重的搁在桌上。
来者不善啊。
卢伯安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看向了耿介。
耿介摇了摇头,抿了口茶。
店小二倒是很开心,一脸赔笑的给两桌都上了茶,倒是给官兵上的茶点里多了些荤腥。
看着刚端上的卤鸡爪,卢伯安忍不住泛起了口水。
那二人似乎看出卢伯安的想法,大方的把盘子推到了面前,笑道。
“兄弟不如尝尝?也是我二人的一片心意。”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