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星辰坚持,李员外干脆走在前面进入屋子里面了。
总不好因为这个,和张星辰一直在屋外头僵持着吧。
屋内也备有一桌酒菜,不过却是小桌,只有几样下酒菜,最适合两人对坐共饮。
张星辰有些意外,看来李员外是真的特别看好他,居然愿意放下身段,现在就与他平等相交。
在其他地主豪绅家,可没有这个待遇。
这吃酒可是有讲究的。
身份对等的人,那叫做同席共饮,大家都能开怀。
若是身份不对等的人同席,那不叫一起饮酒,叫做陪酒。
身份较低的人,要时时注意伺候着身份高的人,要让他畅快,自己委屈也无所谓。
现在李员外摆了这么一桌,明显是打算和张星辰同席共饮,把酒言欢甚至商谈一些事情了。
绝不可能是让张星辰伺候着他喝酒,那样可就完全把张星辰得罪死了。
如果是其他的地主豪绅这么对待张星辰,他可不会客气,直接当仁不让就上桌。
但是这是李员外,张星辰还打着人家女儿的主意呢,哪能真的顺了李员外的意去和他平等相交啊。
他必须是李员外的晚辈啊。
现在李员外摆了这么一桌小酒,张星辰正好借题发挥,再给李员外暗示暗示,也好看看李员外的态度。
李员外笑道:“贤侄,请入座。你我二人边吃边聊。”
张星辰说道:“长者赐,不敢辞。”
说完,他就入座了。
李员外一头问号的坐在了对面。
他的态度难道还不明显?这个小家伙是怎么回事啊?
刚才还自称星辰向他表示亲近,这会怎么又拒绝他的示好,刻意强调辈分和他拉开距离呢?
张星辰对他的态度太古怪了。
张星辰可是一个天才妖孽,连在野大贤都赞同此子有金榜之资,绝不能将他与其他少年书生等而视之。
这种妖孽一般的人物,做出这般分外明显的自相矛盾的举动来,定然有其深意,亦或者是在提醒他什么。
能够将生意做遍整个庆元府,李员外自是心思通透、心性谨慎之辈。
李员外落座之后,之前做好的打算直接先放在了一旁,而是开始思索了起来。
张星辰是曲河县本地人,为了张家,他愿意和曲河县所有豪族交好。
这一点,通过这些日子,所有曲河县豪族的邀请他都一一赴约就可以看的出来。
同时,张星辰又是赵县令的学生,他必须和赵县令站在同一阵营,因此对于不将赵县令放在眼里的豪族就不能太给面子。
他李员外家大业大,产业遍布整个庆元府,一年十二个月有个月不在曲河县。
曾经有很多次赵县令的邀请,哪怕他李员外当时在曲河县,也会因为马上就要离开而拒绝,并且完全没有去给赵县令做任何的解释。
他李员外没有针对赵县令的意思,但是也无需去主动亲近赵县令,他李家在曲河县根深蒂固,不是赵县令区区一个外来县令能够撼动的。
整个庆元府的县令,他李员外都得上杆子的主动示好攀关系,唯有赵县令,他可以不用理睬,也真的没有理睬。
那么在赵县令眼中,他李员外绝对是眼中钉肉中刺,关系差的不能再差之人。
既然如此,作为赵县令的学生,张星辰又怎会与他李员外真的亲近呢?
李员外觉得自己得反省反省,不能因为赵县令不能奈何他李家,他就去不将人家赵县令放在眼中。
赵县令是正经的三甲进士出身,现在又教出了张星辰这么一个妖孽一般的弟子,只要张星辰考取了功名,就是赵县令的政绩,赵县令升官加职也未必不可能。
要是赵县令升任到了庆元府,记恨他李家,到时候随便使点绊子,可能他李家整个庆元府的生意都会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