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已有钟声传来。
夜仍深,却已是九月二十三日的凌晨。
风吹草低,风也吹在每个人的脸上,每个人的心中都升起阵阵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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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超的手上有剑,他有剑的时候怕过谁?
顾玉飞握着伞,一动不动。他静止的时候,身上似乎有强烈的杀气溢出。
欧阳雯风情万种,妙目流动。
欧阳雨冷冷地看着自己一双可怕的手。
顾玉飞先开口道:“欧阳雨,我们是不是一起出手?”
欧阳雨道:“今天找你们决战的是我,我先杀了方超,再与你斗一斗。”
方超面上怒意浮现,道:“杀我?恐怕还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欧阳雨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在仔细地观察你。你惊天创剑法的变化,我早已熟记于胸。但是,你对我的武功是否了解?”
方超一惊,他只知道欧阳雨的武器是一只青魔手,一只红魔手。但这一双手到底如何运用,怎样变化,却丝毫不知详情底细。见过这双手的,只有死人。
对敌决战,了解敌人十分重要,所谓知己知彼,方超已经失了先机。
但方超绝不退缩。
只有死的方超,没有败的黑魔!
方超道:“好,我先与你一决雌雄。”
他转过头,向着顾玉飞道”顾兄弟,在我与欧阳雨动的时候,请千万不要插手。”
欧阳雯在一旁,冷冷道:“你啥时候有了个兄弟?”
顾玉飞瞪眼欧阳雯,又看了看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方超和欧阳雨,回道“好,我答应。”
然后他冲着欧阳雯道:“我们都退出三丈,看他们动手。只要你不插手,我就绝不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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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冷,雾起,杀气愈浓。
三丈外的顾玉飞已经可以感觉到这迫人的杀气,又何况即将出手的两个人。
欧阳雨看着方超,他目光中的神采都已变了,变得如猎鹰般犀利,豺狼般凶残。
有谁知道饥饿的野兽是什么样子的?
方超却很冷静。
对于强敌,冷静往往也是一种极有效的武器。
他的惊天剑就在手上,右手已握住了则柄。一剑随时都可能出鞘,剑锋的寒光似乎已破鞘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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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雯就站在顾玉飞身边不过五步样子,她问:“你猜,他们谁的胜算多一些。”
顾玉飞道:“照今天的体力、精神状态来讲,胜的似乎应该是欧阳雨。但我敢肯定,方超一定不会败。”
欧阳雯问:“为什么?”
顾玉飞道:“因为只有死的方超,没有败的黑魔,黑魔方超是永远也不会败的。”
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这句话是——谁又能抵挡黑魔那倾尽心力,不求生,但求死的一击?
这或许也是他为什么忽然不急着与方超一战的原因,他还想看看。
欧阳雯又问:“他们为什么迟迟不出手?”
顾玉飞笑了,道:“真正的高手相搏,并非市井无赖。如果他们找到了机会,真正的出手的时候,胜负可能只在十招以内。”
顾玉飞反问:“你说呢?”他斜睨着欧阳雯,方超和欧阳雨都是欧阳雯最亲密最熟悉的人,所以,你说呢?
欧阳雯“喔”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道:”听说你曾经在一招间杀死四个黑教死士?”
顾玉飞没有作声,有时候无声便是回答。
欧阳雪道:“你一直与黑教为敌,今天又为什么会跟方超在一起?”
顾玉飞道:“黑教行事邪恶,血债累累,所以我要铲除它。但方超做事并不卑鄙,至少总比你们兄妹俩要好得多。”
欧阳雯忽然露出一丝苦笑,道:“方超正直,我们卑鄙这或许不错。但他的正直令多少人无法生存你知不知道?欧阳雨全家三十口,我父亲只因无意间说了句对黑教不敬的话,皆遭黑教满门屠戮,唯有我二人幸存。有些事情可能方超并不知情,可是人是黑教杀的,我们不找方超报仇,又找谁?”
顾玉飞愣住。
欧阳雯继续道:“我们苦心计划,或许手段不够光明磊落,但这一切的起因又是为什么?”
顾玉飞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在这个世界上,有许多问题都是无法回答的。
是非善恶,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