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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于是亚德拉深感愧疚(1 / 1)

?时间要追溯到四个月之前,精灵使团又一次开始对诸国巡访,这个活动是八十三年前开始的,旨在增进对外交流。嘛,与其说是巡访,其实叫换班更贴切,接替驻使馆三年的人员。队伍从让所在的部落出发,经过博亚特、丹顿等十余个人类国度以及兽人大部落、妖精国度、矮人王国等几个种族聚居地,将申请回家的精灵替换下来。

“世上任何事都不会一帆风顺,比如走路被石子硌到了啊,看书时发现有个字没印清楚什么的,这次出门就遇到这么个麻烦,刚到博亚特首都没几天,就碰上了奥斯曼攻城。”亚德拉一脸遗憾地摇着头,一边轻叹一声。

“不对啊,博亚特的首都在西部,奥斯曼是和博亚特的东边界接壤,这都打到都城下了,那队伍是怎么经过战线的?打过去的?”罗妲提出了疑问。

“你还真是暴力啊,”亚德拉感叹道:“那倒不至于,根据事后的情报,奥斯曼人进军路上所有的领主都主动放行,有的甚至还提供了补给,行军二十天抵达,啧啧啧,众叛亲离到这个地步,也是第一次听说。”

“所以,这跟你想说的有关系咯?”

“嗯,有因果关系,”亚德拉讲到这里,突然换了副严肃的表情,这跟他平常的样子很不同,受到感染的罗妲也不由坐直了身子,至于让,他一直全神贯注地听着每一句:“人类的战争总是那么暴力,我们是在战事打响之后一天离开的,那个时候环城的河已经被尸体塞断了,等我们到达边境时,屠城的消息也传到了。”

“······”罗妲沉默了,屠城。

“屠城,是,什么意思?”一直静静听着的让开口了,声音有点颤抖,看向亚德拉的眼神带着浓浓的疑问。

“额,字面意思,”亚德拉没怎么注意让的状态,在他看来,这件事之中撇开血腥暴力残忍的部分,对让来说还是个好消息:“整座城市里除了奥斯曼士兵之外再没有一个活人,博亚特王据说被用马裂处死了,啊,马裂就是五马分尸,人类在虐杀方面总是富有想象力的。”

“这样啊,博亚特王,死了······”亚德拉预期中的高兴神情没有出现在让的脸上,他低着头再没有说一句话。

亚德拉似乎还说了什么,但让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高兴?喜悦?理应如此,然而让却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些情绪,这堆混乱中只有悲伤、迷茫和愤怒,为什么愤怒?让不清楚,因为脑子里很乱。

让努力地清理着思绪:‘现在,自己锻炼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要杀的人已经死了,那帮士兵,不可能再找到,没有名单······为什么已经死了?果然应该早点出发么,爷爷和村民们肯定会怪我吧,没能亲手杀了他······为什么死的这么早······为什么!’

随着思绪的一步步爆发,让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双手死死攒住被子,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左眼的伤疤霎时崩裂开来,一道血水划过脸颊,把罗妲和亚德拉吓了一跳,他们慌张地查看让的情况,似乎还呼喊着什么想把他叫回神,然而传到让的耳朵里时就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

愤怒带来血压暴增,而脑充血又大大刺激了让的情绪,恶性循环愈演愈烈,让的眼前只剩下一片腥红,伤口越来越大,血染遍了让的左脸颊。突然后颈一痛,让的头无力地垂下来,是罗妲给了他一记手刀,随着意识的远离,让的表情松弛下来,脸上的血色也不再加深了。

松了一口气,罗妲和亚德拉赶忙带着让去检查,然而得到的情况却又将两人的心提了起来——无法治疗,这是长老诊断的结果。

“可以推测是头部的血管破裂,不过没有办法了解内部的情况,人类的适魔性太差,没法通过魔力延伸探查,先止住外伤吧,我给他开点安神的汤药,剩下的就看内伤的程度和生命力了。”长老停了一下,一脸严肃地问道:“那么,跟我说说吧,这次你们两个又干了什么?”

罗妲和亚德拉苦笑着对视一下,开始了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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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行走在一片红色的世界里,脚下的地面和天空都透着暗红,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东西,空旷而压抑。不知走了多久,让的眼前终于有了其他颜色,那是一道宽阔幽深的峡谷,说是峡谷,切面却异常光滑,就像被谁从地面上取出一个立方体一样,视线顺着峡壁延伸下去,红色变成了漆黑。

让换了个方向,沿着边缘继续走,深深的峡谷像是没有尽头,不管向哪边看,都一直延伸出让的视野尽头,让停下来又不知走了多久,第二道峡谷出现了,出现的很诡异,在让再一次眺望峡谷对面后,突然出现在让的后面,和之前一道一样延伸到天边,只留下中间一人宽的道路。让试着往回走,然而不管走多远,两边依然是长长的峡谷,当他再一次回头时,又有一道横亘的峡谷切断了道路。

让的眉毛皱了起来,虽然昏昏沉沉的脑袋强迫他放弃对这个诡异世界的思索,然而这一刻让还是有了困惑,他再次回头,最后一道峡谷出现了,就像两个十字交叠的“#”一样。让的脚下只剩下一根柱子了。

环顾四周,这次他终于看见了峡谷的来由——等宽的地面由近到远依次坠落深渊,很快除了暗红的天空和脚下的柱子,让视线所及都是黑暗,黑暗似乎不满于此,天边开始出现一圈黑环,不断侵蚀着暗红,很快整个视野全都黑了。最后,让的脚下一空,他下意识地往下一看,柱子飞快地下坠,很快变成一个点,接着消失在让的视线中。

怎么从黑暗中脱身呢?让想了想,睁开了眼,“诶!醒了醒了!让醒了!”耳边传来罗妲满满喜悦的呼喊。

昏迷二十八天之后,让总算脱离了病危状态,不过这个病是无法痊愈了,长老专门嘱咐了罗妲:“让这小子的体质是个问题,他的血压高到能冲破体表的疤,更不要说脑袋里那些脆弱的伤口了,记住,以后要他注意控制情绪,不能太激动,必要的时候直接打晕他。”

自让醒过来,经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让的身体总算是恢复到看起来很健康了,然而熟悉他的人很容易可以看出来——让一直心不在焉,甚至于精神恍惚,就像丢了魂一样。

事实上也差不多,愤怒和悲伤可以暂时平息,迷茫却挥之不去,让失去自己的路了,这六年他都是为了复仇而活,现在,他失去了活下去的目标。有时候让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在六年就该死在家乡呢?虽然多年养成的习惯使得让的生活规律有条不紊,他的脑子里想着的却都是哲学问题。

作为让的师傅,罗妲认为自己有责任开导徒弟,而亚德拉对此却很不以为然:“先不说你自己就是个小屁孩了,诶诶,等等,别动手啊,听我说完,哎哟,别打脸!”

在挨了一顿拳头之后,亚德拉整整衣领,清清喉咙,再次开口分析道:“让很明显是失去人生目标了,虽然沉溺在仇恨之中并不是什么好事,但那好歹也是一个奋斗的动力,就好像你想学魔法,我想当外交官一样,当然咯,让的动力是更加强烈而有力的,那几乎是他生命的全部,而现在,让等于是失去了自己的生命。”

“哟,现在倒说的一套一套的,”亚德拉的长篇大论显然没能震住罗妲:“那么,当初自信满满说带来什么好消息的,又是哪个蠢货?”

“嘛,我也没说,‘这是我自己分析出来的’这句话吧,”亚德拉揉揉鼻子,略显尴尬:“总之,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好的,责任也不该你一个人承担,再者,要从根源上说起来,我才是祸首,反正,咱们商量着来吧。”

“照你这么说,得帮让找一个新的目标,给他生活的动力咯?”罗妲一跃,做到一根破土而出的巨大树根上思索起来。

不论是哪种理性生命,他们的智慧和知识都来自学习与阅历,而二者都需要伴随时间流逝的积累,森精灵一族再怎么被冠以睿智的美誉,也不会凭空赋予每一个个体。现在罗妲和亚德拉的课题是指导让的人生,对于两个年轻的精灵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嘛,人生目标这种事果然还是要当事人自己找才对,我们也不可能强塞一个给让。”亚德拉挠挠头,带着询问的语气说道:“现在让心情这么低落,我们不如带他出去走走,就当散散心吧。”

“你是说,去丹顿?”罗妲想到了使团带回来的消息,丹顿国立魔法学院同意了她的入学申请,近期就要出发了。

“诶!对对对,你看啊,让已经学完了你的剑术和我的弓艺,现在光凭身体的感觉就可以做到练习,脑袋一闲不就胡思乱想了?学的新东西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说不定学了魔法之后他就找到人生目标,那就完美了,嗯嗯。”亚德拉为自己的想法连连点头。

“那么,就这么定了。”罗妲为这次谈话拍了板。

在师傅的“威逼”和亚德拉的“利诱”下,一周之后,让作为随团份子,开始了丹顿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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