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她回过神照例摇摇头,正准备说没什么,却被中村翼一把打断:“又是没什么吗?还是说有什么好笑的不肯分享一下,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好笑的,只是看到这个装修风格,我想到了以前我在日本读书的时候,有亲戚带她们公司的领导找我给他们当一下午的导游,晚上就是在这种和室里吃的饭。”沈璐回忆着。
“他们都是第一次来日本,也不懂饮食文化,我是推荐他们吃火锅的,味道好东西也多,可他们非要吃量少又贵的怀石料理,虽然我没吃过,但总觉得不适合我们这种饥肠辘辘的游客。”
他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说话,虽然自己早已经用灵体偷偷探查过她近几年的绝大部分记忆,可听她面对面说起来,还是不同的感觉。
作为获取信任的手段之一,倾听,十分有必要。
“确实。”中村翼听完后十分认同地点点头,“我也觉得怀石料理主要吃的是氛围和意境。”
“是吧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呢。”沈璐见他认同,于是有些感慨地继续说,“那会儿还是最冷的冬天,点菜的时候除去了吃不惯的生食和冷食,剩下的就只有玉子烧,茶泡饭,水煮土豆,天妇罗一类的了。”
“于是我就让服务员把这些每样都上了一份。结果后来端上来的时候他们也傻眼了,天妇罗用的小鱼还没有我食指大,水煮土豆只有五颗,茶泡饭也只有一碗。”沈璐无奈地摇摇头。
“那再后来怎么解决?”中村翼忍不住笑道。
“后来就让服务员每人再上了一碗白米饭,然后不知是谁从包里摸出一包榨菜,于是大家就着榨菜吃完了一顿饭。”沈璐苦笑道,“结账的时候除了我,其他每人出了一张一万日元。”
“这也太艰难了。”中村翼继续笑道,“后来他们有没有怪你?”
“跟我有什么关系,早就建议他们吃火锅了。”沈璐撇撇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开口道,“这次这家店不是怀石料理吧?而且我不吃生食冷食辣食,也许有一大半我吃不了。”
“当然不是。”中村翼喝了口茶,正准备开口,门口传来了敲门声,随后是服务员端着菜接二连三地走进来。他见状索性不开口,让她自己看。
一盘盘还冒着热气的食物放在了桌子上,有熟悉的玉子烧,茶碗蒸,秋刀鱼等,就连本来应该是冷饭包裹的寿司都是加热过的。
虽然菜色确实是日本料理,可和自己印象里的似乎有些不同。
“怎么样,这桌菜是特地为答谢你准备的,可还满意?”中村翼看着沈璐认真地审视桌上的饭菜,笑笑说,“不如打个赌,若是能找出任何一个你不能吃的,算我输。”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打赌,不过外面的饭菜我确实吃不习惯,若是真的无法入口,你可要愿赌服输。”沈璐说着拿起筷子,戳了戳看起来最可疑的一个果冻状的东西。褐色的外皮上加了酱汁,夹起来的手感十分柔软,她犹豫了一下,尝试着放入口中。
柔软的食感在口腔里蔓延开,如同果冻一样爽滑,温度不冷也不热,还带着一丝酱汁的鲜甜感。
“魔芋味噌田乐好吃吗?”中村翼顺手也夹起一个,“颜色真不错。”
“好吃。”她老老实实地回答,又不甘心地伸向其他菜。
看着她像是在试毒一样的表情,他强忍着笑意,战术性地喝着杯子里的茶。
她的口味如何,他在学院里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味觉纤细,吃不得重油重盐的东西。就算是看了菜单,也不一定能找到喜欢的,为了这场饭局,他可是认真试吃了当地所有的日式料理店。
“别急别急,一会儿还有呢。”中村翼哄小孩似的说,“话说回来光打赌论输赢,没有彩头可没意思。”
“那要什么彩头?跟钱相关的一律不赌。”沈璐迟疑了一下。
“谈钱多俗气。”中村翼摇摇头,“当然是从实际出发,我赢了,你答应我一个要求,若是我输了,那就是我答应你一个要求。当然,大前提是你我都能简简单单做到的,可好?”
沈璐犹豫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此时,端着酒壶的店员正好从门口进来,她小心地把酒壶放在桌上说:“这是最后一样。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
“有了。”沈璐指着桌上的酒壶胜券在握地笑了,“我赢了,你一定不知道吧,虽然我成年很多年了,可是我从不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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