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莹莹苏昭昭显然也瞧见了这一幕，有些无措地看向李宏远。
后者紧紧抿着唇，小声问：“你们来干嘛？”
说话间他倒是利索地从兜里掏出了十块钱来：“我只有这么多了！”
苏莹莹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来借钱的。”
苏昭昭小声着：“宏远哥哥，我们想借用一下邮局那边的电话，可以吗？”
李宏远微微一愣：“……啊？”
苏卫国上前，把做梦的事说了。
“我们想打个电话确认一下我爸是不是真的在，要在的话，我妈就不需要成天出去求那些领导了。”
到底是同命相连，李宏远虽然觉得做梦就来求证这很荒唐，但也没阻止，领着他们到沙发边，自个儿去敲了哥哥的门，很快李宏志就出来了。
他手里拿着钥匙，整理了一下衣服示意他们跟上。
苏卫国他们忙又遮遮掩掩地出去，等转过几个巷子，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李宏志见状没忍住苦笑：“其实没必要的，现在我们家也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没比你们家好多少。”
“宏志哥哥，那你呢？”苏昭昭好奇问。
李宏志耸耸肩：“我倒是没事，就是每天做检讨而已，单位其实要我跟家里划清界限，我不太想，但是我妈想让我们分家出去过，这样就避免被牵连，说不定还能挣个大义灭亲的好名声。”
苏卫国的心沉了下来。
他知道，李宏志没答应。
所以这一家子以后的几年过得都十分凄惨。
苏昭昭噘嘴：“宏志哥哥你们可不是这样的人，婶婶这不是为难你嘛。”
李宏志笑了笑：“没事，熬着吧，总有一天，会给我们公道的，叔叔也是。”
苏卫国叹了口气：“那估计还有七年的时间才行。”
李宏志怔了怔，问他：“这也是你做梦梦到的？”
“嗯。”苏卫国点头，“宏志哥，如果这次确定我爸在富华农场，你要不要回去劝一下伯伯，让他索性也下乡去算了。”
“乡下人只要你干活，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也没得三天两头这么羞辱人，我看伯伯现在都有些呆了。”
“这样的日子如果撑个七年，怎么受得了？”
李宏志若有所思，许久才笑笑：“再说，再说！”
苏莹莹倒是飞快地拉了拉苏卫国：“卫国，你可别乱说。”
下乡改造可是真的改造去的，受苦受累，当牛马使的。
在她眼里，李伯伯虽然三天两头要游街，但至少工作还在，这里还有家人，也能有些安慰。要是下了乡，天天累够呛另说，也没个家里人照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已经是年了，下乡那些人的境况，尤其是去北大荒的那些人悲惨命运，京都没有人是不知晓的，所以这年头大家也不觉得下乡是光荣的，争抢着要去，反而一个个开始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