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名字……”宋昱轩紧皱着眉头望着病人的名单咕哝道。
“怎么了吗?”我倒在椅子上,两指轻轻按着鼻梁休息。
“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过来。“宋昱轩从椅子站起,打开诊间门喊道,”宋孜澄,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打扮古典的男性,身上穿着和昱轩一样的制服,应该是认识的。看他不经意望向昱轩的视线,我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事了。
“昱轩,你先出去一下。“
“没关系的,昱轩在场也没有关系。我也可以听听别的地狱的做法。“
喔?感觉会是很有趣的心理咨询。听到这里,我兴致也起来了,老样子的先来个起手式,“那么孜澄,你今天有什么烦恼呢?“
“我在拔舌地狱当行刑人。最近我们的受刑魂在抗议,集体请愿鬼魂生前也是人,需要人权。“
……
“你们还让受刑魂说话啊……“
“本来我们就不会特别让他们变哑巴,不然地狱太安静了。拔舌头前一定会有一点空窗前让他们胡言乱语。“宋孜澄说得如此认真,害我的舌头都感到凉凉的。
“那、那么这些受刑魂想要什么呢?”
宋孜澄就像饱受小孩摧残的母亲,仰望着远处的自由,“他们就在那边跟我吵说‘受刑就像工作一样,所以每天只能上班小时,还要备食水。’这点还不够,他们还要求‘受刑要周休二日’、‘受刑魂太痛苦的时候要轻一点’之类的。”
“……你们的受刑魂最近是有律师或者政治人物吗?”
“其实因为地狱的特性,我们这边政治人物和官员特多。”
是也不意外……拔舌地狱主要油嘴滑舌的恶人死后的归属。我所知道最会说话的都是新闻上和谈话节目会出现的人物。
“不过……你们从以前到现在应该很常遇到这种病人,应该自然有一套方法对付这种病人──咳!我是说受刑魂。”靠啊,差点就喊错了!没办法,面对麻烦的病人,我们真的有一套标准流程应付,我就不相信几百岁的行刑人没想过这招。
“我们会直接把舌头先剪一半,让他们不能好好说话。”
虽然我很想站起来鼓掌欢呼,但想到我也是有可能死后下地狱的人,而且根据上次的经验,冥官应该不会放水,不免觉得行刑人好像有点可怕……
可怕归可怕,我现在可是活人,行刑人可不能伤害我,专注在眼前的心理咨询比较重要。
“可是……他们果然是油嘴滑舌的家伙。“宋孜澄低下了头,有点沮丧道,”简小姐应该知道吧?舌头拔掉之后,我们会让受刑魂复原,然后再一次拔舌。我们行刑人数量不多,所以是要排队的。”
这个我知道,跟冥府鬼混(还真的是鬼魂)了二十年,或多或少知道十层地狱如何运作。我还曾经借了描写冥府的书去问殿主真假,结果还被他们笑话了一番。
“他们骂我们是一群‘没有人性’的怪物。”
宋昱轩整理病历的手止住了动作,诊间瞬间变得静默。
“这句当真很伤。”素来不大插嘴的宋昱轩评论道。
“真的……自此以后拔舌地狱的行刑人士气都很低落。”
冥官生前也是人,他们只是忠于职责才对受刑魂施以极刑……不是啊!你生前少作孽一点,死后就不会下地狱了啊!这不是活该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交握,“孜澄,告诉我,你当冥官多久了?”
“百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