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
“小伙子，醒一醒...”
鼻腔中满是略带烧灼感的消毒水味道，清晨的阳光照射在白茫茫的走廊中略显刺眼。
突然睁开的眼睛的罗森满是冷汗。
强烈的心悸感迫使他大口呼吸着周边的空气，像是一条被捞上岸的鱼。
“小伙子你没事吧，”
带着口罩的保洁大妈关心道：“是不是晚上睡凳子上着凉了？”
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面目苍白的罗森硬扯出一个笑容：“没事，阿姨，就是做了个噩梦。”
“没事就好，”保洁大妈一手提起手里的拖把，往兑了不知多少消毒液桶里一戳，一手绕后捶着腰道：
“抬脚，就剩你脚底下这一块儿了，干完我才下班，睡的死沉死沉...叫都叫不醒...”
“哦。”
...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罗森安慰自己到。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基本都是一觉到天亮。
在这之前，别说噩梦了，连上次什么时候做梦都记不清了。
醒了醒神，罗森赶紧去病房看望崔奶奶。
“这是你孙子吧，真孝顺啊。”
老人卷缩着坐在病床上，隔壁床的病友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人说着话。
“我昨晚起夜还吓了一跳，你这大孙子，往外面一躺，像个尉迟恭似的...”
老人不善交际，别人和她说话，她也不接，直到罗森进来，才像一个可怜兮兮的孩子似的，紧紧抓住罗森的手，将自己藏在罗森身后。
“阿姨，不好意思哈，没吓着您吧，”罗森先朝隔壁打了声招呼，转身蹲在床边柔声道：“奶奶，你好点没？身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老人嘴唇微颤，小声说道：“森娃，我咋在这哩…是医院吧，这可花了不老少钱吧…”
“没事，奶奶，你放心，现在都有医保，花不了多少钱，”罗森轻轻拍着老人的手安慰道：“你昨天可把我吓坏了，饭都没吃就睡下了，过两天咱在来做个检查…”
“那可不敢！”
老人突然提起音量，撑起身子就要穿鞋，嘴里不住的说着：“我好好的，啥事都没有，这地方那是一般人能进的吗，咱赶紧走，多住一会儿就是一会儿的钱......”
罗森拗不过，只得搀扶着老人回家。
好在昨天医生也说了，老人并没什么大碍，自己以后想办法多给老人补补营养就好。
回到家的罗森安顿好老人，思考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去派出所自首。
我也没前科，到时候把数额少说一点，这个钱估计也没处细查，估计都不用拘留…或者根本没人发现呢…
罗森一边忐忑不安的纠结着，一边向辖区的西河派出所走去。
西河派出所，算是市里的城关派出所，辖区管辖人口万人，警力却只有不到人，没办法，虽然警察是公务员里最庞大的一支队伍，可现在全国的警力都严重不足，这一点在罗森当年实习的时候就深有体会。
他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自己能考到西河派出所，到时候穿着警服回家转一转，一定要让郑婶他们好好开开眼…
未曾想，自己第一次踏进派出所的大门，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一进门，罗森发现好像有些不对。
门口值班室空空如也。
摊开的登记本，没盖笔帽的笔，显示出值班民警走的很匆忙，偌大一个值班室，只有对讲机的灯在疯狂闪烁。
嘶嘶的电流声，不时夹杂着“收到”…“未发现”……等字眼。
看来是有紧急警情全所出动了。
罗森心中一松，看来是上天自有安排，今日不宜自首，还是回去吧。
刚抬脚要走，耳边却传来一阵“哐哐哐”的敲击声。
有人？
罗森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决定跟着声音去看看。
要是真有人，还是早点把这事儿给了了吧，拖也拖不了多久。
最主要的是，他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罗森一路走到派出所后面的食堂。
食堂的门紧紧关着，声音正是从里面传来。
“你好？”
罗森敲了敲门。
门后的声音戛然而止。
过来好一会，正当罗森准备继续敲门时，门突然朝里打开。
“你是？”
一个身穿蓝色制服，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子，手里提着扳手，警惕的看着罗森。
“哦，我是来…办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