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操闻言挠了挠头,尴尬说道:
“额...我见那汉子像是个人物,就放了,还......”
“还替他在衙里找了个差事?”
少年抬起头来,看着朱为支支吾吾的样子,一脸好笑。
这少年年岁不大,不过十六七岁年龄,但朱操于他面前却恭恭敬敬,再无街面行走时候的豪气干云。
“看来寻个时候给你扔进豖军中,好能改改你这豪侠毛病。”
“嘿嘿嘿,大少爷自是舍不得咱离了左右,何必老是拿话哄咱。”
那少年却是不接朱操话头,正色道:
“正好让为哥儿改改这毛病,我吕家以商治府,南来北往行商走贩皆是按数缴税。不容他如此胡闹。虽商贾之中不乏奸滑之徒,可也不是个个都是害他父母的匪商。”
朱操点头称是。
“还有,今天那人底细可曾明了,就如此草率归入我衙。”
闻听此言朱操神色一动,凑近前去,附耳细细几句。
“川府口音.…一路乞来我洛阳城,挥霍无度喜好美色?”
少年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从桌上抽出一份文书,上书川府横连山脉中的一个小山头,山火六月,连累整座山脉大半植被烧尽。有兵士上山探查,原来藏匪无数的“大匪山脉”,如今只余无数石碑坟包林立,上刻“佛渡”两个大字。
“手下人说,这汉子也是奇人,往回溯源,只知道他一路过来呆呆傻傻,饿了喊饿,渴了说渴。不知为何入了城里,突然有了灵光。”
沉吟片刻,少年抬头问道:
“操哥儿,你说他听闻今时年月,便不欲离城了?”
“确实如此,本来那汉子一路大马向西,突然回转问我年月。然后愣了一阵,便向我讨教如何挂靠吕府。我本恐为衙里招来琐事,但这般强人打探府里,又怕生了祸患,所以把他留在手下,也好时时看顾。”
闻听此言,少年扶手吩咐道:
“着人往川府问询,看看可有相似之人。另外,此人在你手下,你时时观察。若有异动,速报于我。如果并无匪心,好好拉拢。”
浅浅说了两句,少年面色忧郁,长长一叹:
“值此时节,朝堂动荡,多事之秋。又数有强人窥探我吕家根基之地,家父也被召返京都……看样子,景帝又想剪除四族羽翼了。一如二十年前尹家旧事。我吕家现在虽看似势大声盛,姻连皇子。实则烈火烹油,一步踏错即入深渊。”
听闻少年此言,朱操沉默不语。
“去吧,仔细看住此人,豕州明面上的好手大数随我父入了京,如今地面上能声势压人的唯你朱操了。今日一刀未得建功,便要好好拉拢此人。”
朱操领命而退,只独英武少年一人在书房里低头决事。
“大哥,在里边这么久,是不是北边京都出了问题。”
“别瞎揣摩,居其位行其事。还有,你以后给老子争点儿气,别动不动黑手黑脚的磨挲那些商贾,咱不差那俩钱抚恤兵士。”
“那都是脏钱!都是那些贼商小道伎俩,为富不仁挣得的,我下手前都是仔细打探……”
朱操也不继续往下听,大手一摆,沉声道:
“府里府外最近并不安稳,你也手脚老实些,以维人心,也算分担府中责任了。”
“奥……”
朱为闷闷地答了一声。
“你明早记得去给高拿龙送一套捕快装裹。”
“给谁!?”
朱操一把按住黑偷儿,细细吩咐道:
“去,不仅要去,还要恭顺。这就是你忍辱立功的好机会,此人武艺高强,你要仔细探量。”
“就在刚刚交手时,‘虎痴’告诉我,他身上藏着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