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寄托希望于神灵,自古以来便如此。
神明习惯人们的寄托,自古以来便如此。
人们记得父亲,记得母亲,铭记伤痛,忽略欢喜。
神明不记得一切,包括你渺小的希冀。
我们是你创造的,却偏偏忘记了你。
“已经三年了......”
林宇坐在小复式二楼的阳台,随手将烟头熄灭,望着刚刚升起的月亮轻声呢喃。
那是东方,他家的方向。
自从来到伦敦留学,一转眼就是三个年头,而他也已经三年没有回过家了。
年,林宇在学院导师的引荐下得到了这个所谓‘深造’的机会,来到了英国曼彻斯特大学研习哲学。
可偏偏年末,发生了一起波及全球的流行性病毒事件。
三年了,三年时间无法回到家乡,回到祖国的土地。
自从来到这里,他便租下了这个小小的街边复式,一个月三百二十磅。
和动不动就租金近万元的公寓相比,这也算是学院的教授够给面子,在多番打听下才找到了这样一个既便宜,又能保证私人空间的地方...
东方通过正当手段考入的学生本就不多,更何况哲学院本就人丁稀少,吃着每年的科研经费,对于远道而来的尖子生还是给足了尊重。
可偏偏遭遇了疫情。
所有的课程变成了网课,而自己只能呆在这个小小的公寓靠着自己本就不多的留学奖学金补贴过活。
也因为疫情,打工也不行,不说某些特殊的原因导致自己很难寻找到工作,就说这英国的疫情防控.......
挺让人窒息。
左思右想后,林宇放弃了寻找工作又或者干脆回国的想法,以至于如今已经关闭了回国航班,彻底锁死在了这里。
“回国是不可能回国的,给人添麻烦。”
人总是在烦闷的时候回顾过去,少数时候在马桶上也会。
而此时,回到屋内的林宇正烦闷地坐在马桶上,思考着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当然,他不是在复盘吵架,毕竟他连一个吵架的人都没有。
除了楼下的房东太太,在生活中就再没了有交集的人。
单独作为一个学生,林宇的这二十三年算是失败的。
年月日晚,林宇在江苏一个偏僻的三县小城市丹阳出生了。父母是普通的工薪家庭,父亲在一个纺织公司做制图,说好听些是个设计师,说难听点就是个画图的。母亲在火车站当一个会计,每日登记发货收货装箱的琐事。
从小林宇学习成绩稳步前列,只不过因为贪玩,从初中开始就没事去黑网吧,那会儿还不用什么身份证,临时卡一大堆,两块钱开机,二十块就能玩一个下午直到晚自习下课。
什么从爸妈包里偷钱买那什么骏网一卡通,什么偷钱去上网,撒谎装病请假出去上网......
这孙子都干过。
这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终有一天,东窗事发被爸妈抓起来男女混合双打,那自然是哭天喊地跪爹求妈的哀嚎着我错了放过我下次不敢了。
可每当一转头,看见老妈那阴沉的脸色和她手上的拖鞋的时候,摘耳机的速度堪比明凯。
回回老师喊林宇爸妈去学校,总是用这么一段话来收尾。
“你看啊,你家这孩子又不是笨,本身聪明的很,就是这个小聪明啊都没放在正道上。就算他玩,你看这成绩还是能糊弄家长和老师,他本身聪明的嘞。”
但是林宇这大大咧咧的性子,从来没把这番话放心上,他甚至开创了代写作业两块一次的业务,在极小的年纪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自食其力的逻辑闭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