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厉老师已经休息了。”
女孩儿的声音和她的娃娃脸一样，软糯。
章余迟疑片刻，“那我不打扰了。”
章余转身准备离开，身后又传来动静。
“章余，进来。”
厉明枭穿着睡衣，腿上还搭着御寒的小毯子，眉眼间少了几分锋利，有章余看不懂的深邃。
女孩看看章余，又看向厉明枭，然后把门打开。
厉明枭的卧室内，章余找了个小矮凳坐下，“我来的好像不是时候。”
厉明枭看着她别扭的样子，皱眉，“你脑子里装的都是黄色废料吗？”
章余：“......”
你不做的话，害怕别人想？
明显不相信厉明枭纯洁的眼神，让厉明枭心里越发堵得慌。
“她叫林林，有两个哥哥，和她是龙凤胎的叫林强，他们兄妹两个，现在是我的助理。”
章余不解，等着厉明枭继续说下去，厉明枭却住了嘴，章余抓耳挠腮。
“还有个哥哥呢？”
兄妹三人都成了厉明枭的助理？
厉明枭眸子闪了闪，“林强和林林的大哥，是林森，在那场车祸里，丧生。”
章余为自己的鲁莽感到难受。
既然开了口，厉明枭就没有继续沉默的打算，“林森从毕业就跟着我了，他是个很敬业的助理，车祸那天，因为我很累，他就跟我换了位置，让我在最后面方便睡一会儿。”
车祸发生的时候，他甚至都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林强是因我而死。”
如果那天不是他犯困，如果不是林强跟他换了位置，死的就是他。
“我欠林家一条命。”
章余绞尽脑汁的想要说几句安慰厉明枭的话，可牵扯到无辜的人命，她不知道怎么说，才能减轻厉明枭的负罪感。
这种崩溃的感觉，和她......
“该死的人是我。”
厉明枭声音极低，带着浓浓的鼻音。
章余甚至忘记自己来找厉明枭的原因，上前一步，扑到厉明枭怀里，给他一个拥抱。
如果语言苍白无力，那就用行动代替。
她不想看到厉明枭那么低落的样子。
她想要看到他笑，看到他幸福，而不是这般死气沉沉的模样。
章余很用力的抱住厉明枭，好像这样，就能赶走那种自责内疚带来的压迫感，把厉明枭从绝望中拉出来。
厉明枭只觉得周身温暖，他好像不是一个人在苦熬着漫长岁月。
“林林和林强学历不高，找不到什么好工作，我刚好需要新的助理，就让他们过来了，以后，你跟他们熟悉一下，如果他们说话做事不周全，你也不要跟他们急，好不好？”
贴身助理，是会知道很多厉明枭私事的，包括，他和章余的婚姻。
厉明枭是想在他们无意间得罪章余的时候，章余不要计较。
至少，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要为难这兄妹俩。
章余点头，这么多年，厉明枭捐了很多小学，都是以林森命名的小学，设立各种奖学金，做各种各样的慈善，他想让更多的人，记住林森这个名字。
可越是这样做，就越是折磨自己，让他忘不了，林森因他而死。
章余抓住厉明枭的手，“我会对你好的，永远不会离开你。”
如果已经无法回到过去，那她愿意，做一剂良药，治愈厉明枭的余生。
这类似于誓言的告白，让厉明枭身体紧绷。
他能感觉到，章余此时说出的话，比过往任何一个时候都认真。
他想回应章余，喉头却有千斤重，这些年的人性抉择，人性单薄，让他看过太多阴谋，感知过太多冷暖。
他从没有怨恨过任何人，此刻才明白，所有的经历，都是因为，老天爷要把章余送到他身边。
“章余，我曾责怪上天对我不公，给我太多苦难，直到此刻，直到遇见你，我接受了过往所有的安排。”
他幼年失去母亲，童年失去父亲，青春时代收获无数掌声和荣誉，却又失去朋友和事业，一场车祸，把他推向深渊。
可章余来了，章余是一道光，让他在黑暗中，有了追寻和坚持的意义。
这是老天爷，对他的弥补吧？
厉明枭回以拥抱，他能感受到章余的心跳，正有力的跳动着，指引着他。
章余轻咳一声，把自己的身体从男人怀抱里挣脱出来，她来是要干什么的？
怎么好像脑子一热承诺了什么？
章余挠头，“你如果真的放不下白思思的话——”
“我什么时候放不下她了？”
章余刚开口，就被厉明枭打断。
有些误会，是要说清楚的。
章余很别扭，“那你今天还在排练室外面盯着白思思看，跟人家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似的，那眼神都拉丝了！”
章余说完，更别扭了，忍不住在心里嘀咕自己大半夜来找厉明枭说这个，是不是有点吃醋的嫌疑？
她是没有吃醋啦，就是怕别人误会！
厉明枭这个别人，差点被带偏思路，“我在看你。”
章余震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