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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谁的局(1 / 1)

?南宫宇回到京都已经有些日子了,可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无所事事,南宫守一每日上朝、下朝,却从不在家妄议朝政。日子过得如水般平淡,这与南宫宇想要的生活截然相反。一腔的热血,满腹的激情,在最应该大展拳脚的年纪却如蛀虫般活着。南宫宇的郁闷之情与日俱增,虽说南宫宇并不精于算计,但是当初父亲加急招南宫清儿回府,而此时清儿却不在府中,任是再笨的人也知道,南宫清儿一定是去替南宫守一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南宫宇觉得父亲偏心,身为家中独子,父亲宁愿将大事交予妹妹,都不开口跟自己说半句。

“南宫兄,怎么,多日不见一个人在此逍遥快活?”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尚书的独子。此时跟在其身后还有好几位衣着不凡的公子,想来也是非富即贵。南宫宇瞥了一眼他们,又倒了一杯酒。见状钱鸣立刻心领神会“今天我大哥有事,咱们改天再聚,所有开销算在我头上”

身后众人一看,心里也明白,此时自当识趣“哪能让钱兄破费啊,钱兄的大哥就是我的大哥,今天的账算在小弟身上,告辞”说着一个穿着华丽的年轻人一拱手,带着另外几人向一边的包间走去。

“怎么了,看你这郁郁寡欢的样子,出了什么事?”

“小二,加副碗筷”南宫宇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钱兄,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是哪里不行,为什么有事情家父宁愿让小妹去做,也不让我分担。”说罢,南宫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公子,您要的碗筷”小二将碗筷放在桌子上“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钱鸣挥了挥手,示意小二下去。“南宫兄何出此言?”南宫宇似乎没有听到钱鸣的询问,自顾自的喝酒。见南宫宇无心回答,钱鸣也不介意,跟着南宫宇一杯接着一杯的喝了一会儿。“恕小弟多嘴,以南宫兄的本事和阅历要想在朝堂之上建功立业那是早晚的事情,侯爷许是另有打算,南宫兄,切莫自暴自弃”听闻钱鸣如此说,南宫宇的心仿佛被狠狠扎了一下,顿了一顿,南宫宇又是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晃了晃手中的酒壶“小二,再上一壶!”

钱鸣按住南宫宇的手,对跑上来的小二挥挥手“南宫兄这是何必,若是南宫兄不弃,小弟倒是有个好去处”见南宫宇并无推辞之意,钱鸣拉了南宫宇踉踉跄跄的向楼下走去,只是可惜了这一桌的酒菜,南宫宇几乎是一点未动。

郊外的驯马场里,只见一黑一棕两匹骏马在自由驰骋,马背上赫然便是南宫宇与钱鸣二人,不过很明显钱鸣的骑术远在南宫宇之下,因此时间一长,两个人的差距就逐渐显现出来,不过钱鸣可并不介意。

傍晚时分,下人送来几坛好酒,一些菜肴,而经过一下午的释放,南宫宇心情也渐渐有了好转。二人席地而坐,面前各摆了两个大碗“南宫兄,来尝尝我的私藏”钱鸣说着,自顾自得到了一大碗,饮毕,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残余的酒液。

“钱兄客气了,这酒一开坛就能闻到,如此浓郁,必是佳酿”南宫宇说罢也是一饮而尽。两人从夕阳西坠直喝到月上柳梢,四周无人,偶尔可以听见骏马嘶鸣的声音。第二天,当南宫宇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屋内布置的虽说简单,但周围所有的陈设都在彰显着主人非同寻常的品味与身份:青云的缎被,白玉头枕,床幔用的是紫菱纱……南宫宇正欲起身,却感觉四肢有些酸疼,口中不自觉的“啊”了一声。门外立刻有丫鬟应声鱼贯而入,有人捧着漱口用的水,用人端着洁面用的毛巾,还有人拿着备好的衣物……南宫宇莫名其面的看着这些人,此时从这一众人身后走过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南宫公子,在下钱守,这儿的关键,请您更衣洗漱,稍后请到前厅用膳”

“这儿是哪里”经过刚刚的诧异,此时南宫宇已经完全适应了这儿的环境。

“这里是钱府的别院,我家公子说回府太远了,因此委屈您在此休息”

慢慢地南宫宇终于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但是具体的却又记不清楚。经过这一夜,南宫宇与钱鸣不知不觉间熟络起来。一样的出身一样的环境,总会让人很容易走近。不过此时南宫守一还不知道南宫宇多了这么一个兄弟,但是钱尚书却知道了南宫清儿被南宫守一派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自从南宫守一与齐相越走越近,钱尚书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却也没有办法,没想到钱鸣关键时刻却起了作用,对于这个儿子,他还是很满意的。

“爹,我是这么想的,既然现在这父子两人出了这么大的一个间隙,我们何不趁机而入”

“具体说来听听”钱尚书放下手中的茶碗。

“我猜南宫宇是真不知道南宫清儿去哪了,但如果说这件事情对南宫守一重要,那它应该对我们也很重要,只是不知道齐相那个老狐狸是不是也知道”

“应该不会,不然就不会是让南宫清儿去了,你别看现在他们走得近,南宫守一也是只老狐狸,不会什么都和齐相分享的”

“若是这样,爹何故不推波助澜一番呢”

听了钱鸣的话,钱尚书不住的点头“真不愧是我的好儿子,哈哈,爹找个机会。不过爹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

“爹请说”

“我想上书陛下派你去西北军营,不知你意下如何”

“爹?!……”钱鸣很诧异钱尚书会有此打算,倒不是因为自己不想去那苦寒之地,而是因为军营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染指的“陛下会同意么”

“左冷奉旨去西北这么久依然毫无进展,陛下不急不证明他左冷也不急,我想办法让左冷上书,请朝廷再派人协助。此时齐相与南宫守一走得如此之近,想来也无法再与我相争,到时我再请几个老臣上书,问题应该不大”钱尚书看着钱鸣,一字一顿道“不过你也得想好,万事小心,我担心咱们的陛下恐怕是另有打算啊”

“爹放心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是咱们想安分就可以安分的”

“知道就好”

父子二人又闲聊片刻,这里再且不提。只说几日之后朝堂之上,果然如钱尚书所料,陛下再次提议选派朝臣前往西北协助左御史。钱鸣“意料之外”的当选为最合适人选,而陛下也十分干脆的答应了众臣的请命。这确实超出了钱尚书的预期,不过只要目的达到了,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殇帝没想到左冷会有如此大胆的提议,但细想来定也是受了指使,当初殇帝派左冷前去西北并未直接告知其真实用意,此时想来还真是一举两得。殇帝嘴边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意,为显示殇帝重视此次协助人员安排,殇帝特命宫中一等宣旨太监一同前往。

最近的事情接二连三的让南宫守一头疼,齐相貌似与自己交好,但本质并无作为,钱尚书明目张胆的在军营安插自己的力量,陛下视而不见。早朝时候齐相的话还犹在耳边,陛下真的只是要削减自己的力量,还是另有打算,此刻南宫守一还是想不通。都说君心莫测,不是不能测,而是测错的后果不堪设想。未雨绸缪是好事,但古往今来弄巧成拙的也不在少数。成则运,不成,则命。

月上柳梢,南宫守一依然独自坐在书房中,要说没有私心是假的,一方面他希望南宫宇能建功立业扬名立万,一方面他又希望南宫宇能远离是非平安一生,朝野,实在太过凶险,生死一线全凭陛下一念,而南宫宇的性格,不合适。

同样的月色,南宫宇此刻却正拎着酒坛独自在江边买醉,下午钱鸣的话还不停地在耳边回响。西北,那是他梦开始的地方,如今却将成为别人的战场。南宫宇不明白父亲究竟是为了什么,酒液顺着嘴角流出,与泪水混在一起。

次日,南宫宇留了一封家书,便独自策马而去。信中只是写了自己想要出去转转,并没有写明自己要去的地方,或许这是南宫宇想证明自己的一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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