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报告完毕，电话那头沉默了下来。
李原与郑风对视着，安静等待。
这个时候，马文华岂能还不明白李原要抱自己大腿的意思？
大概沉默了五秒钟，电话那头有了回应，马文华似乎叹了口气：［李原啊，我区区一个副局长，你还真是看得起我啊，‘副局长’听起来威风，其实也就是个打杂的，有事没事我事事亲为，到处奔走，累的……］
李原抬高眉头，向郑风摊开手，没戏了，大佬不收自己这个小弟。
郑风轻叹了口气，腰降下，靠着椅背，脸色明显的失望。
有个大佬撑腰才好办事，不然就他们两个小虾米，恐怕掀不起什么风浪，就算闹起来，恐怕也会被压下。
正当俩人失望时，又听马文华说道：
［其实没那么复杂，咱们的身份和责任在这儿，只要办事正当，就没人能挑出毛病，职责所在嘛……］
李原与郑风对视着，眼神又恢复神采，这是愿意支持了？
没听马副局长再说什么，李原斟酌着说道：“多谢马副局长，我看开了许多，那就不打扰马副局长用餐了。”
马文华那边爽快地挂了电话。
郑风叹道：“如果马副局能跟局长提一提，咱能听听局长的意思，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局长？呵，”李原拿起筷子，边夹鸡肉边对面对的人笑道，“先不说局长，要是我不答应，你怎么办？”
郑风道：“还能怎么办，要么我自个儿搏一搏，要么我继续低调，全听队长的。”
李原不在意道：“治安队长职权也没多大，他能保那些人多久，他迟早会被暴出来。”
郑风迷惑地看着李原：“你别老装菜鸟。”
李原满脸无辜：“我怎么就装了？我这是虚心求教。”
郑风不纠结李原是不是装的这个问题，喝着茶悠哉闲聊：“不在于官多大，只要有点权，小吏也可只手摭天，小地方的官就是土皇帝……”
李原吃着菜，嘴巴嚼动不停，闻言赞同地点点头。
“你不想想，县里的娱乐场所、酒店、大商场这种大生意，是谁开的，老板跟谁走得近。”郑风把菜都堆到李原面前，还给他添茶。
李原抬眼，了然地点点头，脑子仔细一想，顿时便多了一些信息。
他早该想到，官商勾结，历来如此。
郑风继续道：“只要有利益绑着，都是一跳绳子上的蚂蚱，就不会容易暴出来，就算暴出来，也不一定会倒塌。”
李原连连点头，专心吃饭，没说话。
看着坦然的李原，郑风问出早已存在的疑问：“你为何愿意冒险，真是为了升职打功绩？”
在此之前，他和李原并无什么交情。
李原抬眼，笑了笑，咽下口中食物，喝了口茶，抽张纸巾边擦擦嘴角，边道：“没这么大的志向，我只是想看看我能在位子上干多久，能干就干，干不下去就不干呗……”